就像是給一個人下了只有自己能解的毒藥,用來時刻威脅對方。
這留有后手的防備讓她很是難過,她以為他們的關系已經很近了, 沒想到還隔著如此距離。
喬棉抿起唇, 有些低落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惡事, 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我可以保證。”
少年抬眸,漂亮的雙眸瞬間睜大,顯露幾分慌張,直起身子,急急反駁:“師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想對付你啊?”
“那是為什麼呢?”
喬棉看向少年,聲音低落。
“我、我是想……”
少年第一次如此慌亂,心中的想法瘋狂翻攪著,真實的想法快要脫口而出。
他張了張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理智阻止了他瞬間的坦白。
他躲開了喬棉的視線。
再給他些時間,讓他再想想。
“算了,不想說也沒關系。”
喬棉輕輕嘆了一口氣,漂亮的小臉滿是沮喪,她站了起來,“不過也是我把什麼事都想的簡單了,社交也是,感情也是。”
少年仍在地上跪坐著。
喬棉抿唇,扯出絲的笑容,摸了摸后頸,“雖然我說過,我對師弟你不求回報,但是你對我這麼想,我還是有些小傷心,也有點小生氣。沒想到,師弟你對我還是不信任。”
你對人家好感度是70,人家怕你對他有威脅,這種感受就算是大大咧咧如喬棉,也心生難受。
“不過沒事,我先去整理一下心情。”
喬棉邁開步子,裙擺被輕輕一扯。
溫云水垂著頭,像是帶著哀求的語氣,他張口:“師姐別走,別對我產生誤會好不好。”
“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是有其他原因。”
喬棉:“……我聽你說。
”
少年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聽出他的聲音也很低落。
他抿了唇:“……因為我想把木簪做得更好。”
喬棉不懂:“什麼意思?”
“我來告訴師姐。”
溫云水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了一只茶杯,那只茶杯被摔過,因此碗沿有些破損。
下一秒,他拿出小刀,淡定地割了自己手腕一刀,鮮紅的血液瞬間淌了出來。
喬棉愕然:“你做什……”
“師姐先看著。”
他抬起手腕,將一滴血低落在茶杯上,下一秒血液蒸發。
他遞上茶杯,破損的磕角竟全然修復。
“師姐夸云水手工很好,其實難當其名。”
溫云水掩下眉睫,為難道:“我做簪子的時候,做壞了好幾次,所以……”
溫暖的手已經拉起了他的。
溫云水身子一僵,看著面前的人兒,喬棉皺著眉頭,正慌張地拿著帕巾給他止血。
這時候反倒沒心思聽理由了。
溫云水不自覺抿起唇角,露出欣喜的淡淡的笑意:“師姐夸了我,云水真的很高興,但不想讓師姐知道云水是用了這樣的捷徑。”
喬棉滿臉心疼,道:“那你也不必犯得著演示啊?還刮那麼深的口子。”
好家伙,原來還有包袱呢。
“我害怕師姐不相信,畢竟這事離奇得很。”
喬棉目光動了動。
確實很離奇,但她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有些人的血是可以治愈、修復傷口,自然這類人也很容易被盯上,跟唐僧肉似的誰不喜歡。
怪不得溫云水剛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這種秘密就該好好地藏在心中,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喬棉頓時有些懊悔:“我不該逼你把這件事說出來,這可是你的秘密啊。
”
“比起這個微不足道的秘密,我更不想被師姐討厭。”
少年輕輕笑了下,“云水的秘密,在師姐這可以不是秘密。”
這話一說,喬棉內心更內疚了,她拉過他的手,幫他上藥:“我不會說出去的,咽在肚子里了。”
“嗯,我相信師姐。”
喬棉突然想到初次見面時,溫云水的手腕上就滿是刀痕。
她又忍不住囑咐道:“還有你別老是劃刀子,就算是用舊shígG獨伽來治愈,我們有藥,再不成還有治療術,不要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
少年聽到她跟往常一樣絮絮叨叨,唇角挽了絲笑意,態度乖乖地點頭:“嗯。”
“還有……”
喬棉想到他之前用在自己身上的,惡心,令人作嘔,這般任誰也不會用來自嘲的、程度過分的、嚴重的詞。
她抿了抿唇,認真地說:“一點也不惡心。”
溫云水沒反應過來:“……嗯?”
“每個人的血是可以救人的血,怎麼會惡心。”
喬棉低著頭,道:“以后不要用這種詞來侮辱自己,你在我心中很美好。”
溫云水愣在原地,目光泛起一陣波瀾。
喬棉給他的傷口打了個結,繼續叨念:“還有就是,以后也不要有這麼重的包袱,不要太精益求精。”
這是對他做的手工說的,做壞就壞了。
她抬起頭:“只要是你親手做的,就算留有瑕疵,也是獨一無二的,我都會很喜歡。”
屋外夕陽斜斜照進,少年看著像披著金光的喬棉,眸光閃動。
他有些出神地問:“師姐,我現在可以抱你嗎?”
“嗯,可以啊。”
喬棉爽快答應了,平常都是說抱就抱的,今天怎麼這麼禮貌。
下一秒,她已經被少年攬入了懷中,和往日一樣,明明個子高,卻總喜歡蜷縮著,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像想躲進她的懷中一樣。
“師姐是第一個什麼都會給我回應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我說什麼,師姐都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