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棉聽到這話,分析了下,才讀懂了夙淵的言外之意。
他大概是說打碎了藥別這麼緊張……嗚,那別配上這麼嚇人的眼神啊。
喬棉:“當、當然不難。”
“嗯,下月讓人傳信,重新給你一瓶便可。”
喬棉愣住了:“啊?還會重新給我?”
夙淵冷冷地說:“不想要大可拒絕。”
“要要要。”
嘴上這麼冷酷,但竟然還重新給她補貨一瓶欸。
這是什麼口嫌體直的好人啊,喬棉內心一陣感動。
夙淵的視線落到她的手上,道:“手。”
喬棉以為他要把脈,便伸出手腕。
夙淵無語:“翻過來。”
喬棉沒搞懂他想做什麼,只是聽從命令乖乖翻手。
她的手指被輕輕捧起,喬棉一怔,原來是在檢查自己手指的傷口啊。
他還記得啊。
莫名的細心。
夙淵見傷痕基本消,點了點頭,又板著臉指揮道:“你把身子探來。”
喬棉聽從命令,乖乖探過身子,這角度可以看到她漂亮的脖頸曲線。
夙淵飛快地看了眼她的耳垂,“坐回去吧。”
“噢。”
“傷口都好得差不多,還有一處……”
夙淵臉色閃過一絲難得的羞赧,他頓了頓,“我猜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今日你還來看什麼。”
喬棉擺擺手:“我不是來看病的。”
夙淵不說話了,看她,臉上寫著你不來看病你來這里做什麼。
喬棉有些不好意思:“是專門來看你的。”
夙淵一怔。
“我其實前幾天就想來看你了,只不過因為各種事打亂了計劃。”
喬棉有點緊張,雙手不斷纏攪著衣袖,“那幾天在石巖鎮很感謝你的照顧,那天早上也很感激你想陪我去,總之……”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桌上,俯下身子垂下頭,“我那時是沒辦法才敲暈你的,你別生氣。
好、好像也不能不讓你生氣,不如……你也敲我一計,我們扯平了怎麼樣?”
說完后,很久都舊shígG獨伽沒聽到回復。
她悄悄抬起眸,發現夙淵正看著她,但難得的眼中多了些笑意,“有趣,你竟還記得這事。”
“……我哪敢忘。”喬棉悲痛地說。
她其實想說小人哪敢忘的。
“可以。”
夙淵雙手抱胸,身體略微閑適地靠到了椅背。“你過來,我還你一記。”
喬棉點點頭,走到他身邊。
現在打好啊,總比人渡劫完畢,回了天宮想起這檔子事,氣急又回來給她劈一道雷的好。
夙淵站起身,輕笑道:“沒想到喬姑娘看著身子柔弱,打起人來力度可不小。”
聽起來并不像夸贊的話。
喬棉只能干笑,“你、你打吧,隨便打。”
她閉起眼。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夙淵看著仰著頭,抿著唇,連眼睫都在發顫的喬棉,發出聲輕笑,低喃:“真是,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下一秒,喬棉感到額頭被人用指節輕輕叩了下。
喬棉睜開眼,懵了,摸上自己的額心:“啊?就這麼一下?”
“把你打重了,一會我還得醫治你。”
夙淵已經收斂了全部的笑意,冷冷瞥她一眼,“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
喬棉彎起笑,果然夙淵真的外冷內熱,看看這心腸多好。
她問:“聽說你準備離開了?”
夙淵點頭:“嗯,過幾日就走。”
“噢……”
還有點不舍呢。
夙淵像想到什麼,起身:“對了,你在這等一下。”
過了一會,夙淵捧著個長型木盒,放到她面前,“收下。”
喬棉:“什麼意思?”
為什麼給她送禮物?
“此去一別,不知何日再見。”
夙淵面色毫無波瀾,道:“有緣認識一場,提前送上成親的祝福,愿你們良緣永結。
”
“成親……”
喬棉懷疑不是他腦子有問題就是自己腦子有問題,她問:“你說誰?”
夙淵一副你和誰成親你都不懂的無語表情。
喬棉想著,昨天師弟來看了他一次,合理推測,他以為自己要和師弟成親?
“不會是說我和云水吧?我們沒有要成親啊?”
夙淵皺眉,聲音有些焦躁道:“那你和他也是快成親的關系吧,收下,我到時可沒時間準備賀禮。”
成親,她倒是想。
喬棉訕訕一笑,“也沒有,我和他是非常純潔的師姐弟。”
夙淵冷哼一聲,目光落到她頸處,“你身上那傷口怎麼弄的,我是大夫,別糊弄我。”
“你說的是這個啊,還真是……”
喬棉摸了摸脖頸,倒是希望不單純呢,但事實就是單純得不行。
“簡單來說,那時是為了完成個法術,總之,沒有要成親啦,收到這禮物我有點慌。”
夙淵沉默了會,才道。
“原來如此,那是我多想了。”
夙淵仔細回想,溫云水說的話確實令人多想,但了解事實后,也實在沒到那程度。
難道是他在故意誤導自己?
“夙大夫,您在這問診一下午了,請前去去休息。 ”
此時,一位弟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他見到喬棉,變了神色,忙問:“喬棉你來看病了啊,身體怎麼樣?”
喬棉抬頭一看,這不是跟她一起上課,目睹了她“發病”全過程的同學嗎?
夙淵立即蹙起眉頭,“生病?你哪不舒服,剛才怎麼不說。”
喬棉:“我…真的沒啥……”
弟子忙道:“不啊,夙大夫,你不知道她剛才臉色煞白,疼得不行,是被人攙著走出去的。我們都擔心死了。”
“我…現在好了……”
怎麼辦,這也沒法跟夙淵說自己在裝病啊。
“喬棉。”
夙淵板著臉,冷聲道:“坐下。”
這句話用上了天帝威嚴,跟喊人跪下的語氣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