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艱辛的旅途。
喬棉將夙淵帶到門口,已經滿是疲憊,“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昏黃的燈籠籠罩在她身上,給她的五官打上一層柔和的光,那雙漂亮靈動的眼眸,正微微一彎。
夙淵突然不說話了,深邃的目光瞅著她。
喬棉:“怎、怎麼了?”
他微微瞇起眼睛,淡淡笑了笑,“你師兄說的對,模樣水靈,就是腦子笨,特別不懂照顧自己,總讓人擔心的很。”
喬棉:“啊?”
怎麼又說她腦子笨!
接著,夙淵載著月光慢慢俯下身,指節敲了敲她的額頭,“別著涼,注意保暖,喬姑娘。”
喬棉微微一怔,心頭涌上些暖意。
醉了連身處何方都不知道,卻還掛心著讓自己特殊時期要注意。
夙淵走下臺階:“很晚,我送你回去吧。”
喬棉:…………救命啊可別折騰我了!
好在這時,幾位醫館的弟子走了出來,幫忙把醉酒的夙淵攙扶了回去。
這才中止了我送完你你再送我的荒唐事件發生。
喬棉疲憊地嘆口氣,但又挽起一絲笑容,又算見到了冷酷天帝的另一面。
有一絲絲搞笑。
喬棉轉身,走下醫館的臺階,便踩到了面前之人的影子。
迎面對上了溫云水。
少年頭發有些微亂,眼神迷離,表情無辜,沖著她就是一聲委屈的輕喚。
“師姐,我頭好暈啊。”
話音落下,溫云水便皺起眉,似乎很不舒服,身形軟軟地晃了晃,下一秒像是要跌倒。
“哎呀。”
喬棉連忙跑過去接住他的身子,少年順勢倒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鉆入鼻尖,喝了酒,他的體溫也比之前燙了些。
喬棉連忙問:“怎麼了啊?你怎麼在這。
”
少年伸手攬住她,有些醉,聲音含糊不清:“我不知道師姐要去哪,便只能跟來了。
他挽起笑容笑了笑,虛弱又迷離,“腦子昏沉沉的,師姐走得好快,云水追也追不上。”
喬棉心中泛起一陣心疼,瞬間腦補她拉著夙淵走在前面,而小師弟形單影只,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的模樣。
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
“真是笨。”
喬棉拍了拍他的背,“你是我的跟屁蟲啊。”
少年黏黏糊糊地應了聲:“嗯。”
還承認了。
果然每個人醉了都會展露不同的一面嗎。
“我們先回去吧。”
喬棉想拉著他回去,卻發現他跌跌撞撞的,像是走都走不動了,便只好拉著到醫館的一邊,靠著墻休息一會。
“先休息一下吧。”
喬棉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模樣,笑道,“沒想到師弟的酒量也這麼差。”
“沒醉哦。”
溫云水挽起絲染著醉意的笑容,伸手捏她的臉,“我沒醉,師姐。”
喬棉擋開他的手,“好啦,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捏一下呀。”
溫云水輕輕蹙起眉,漂亮的眸子浮上委屈之色,“明明那位夙大夫都可以捏師姐的臉。”
“欸,有嗎?”
她怎麼不記得。
“有。”
下一秒,少年微微瞇起眼睛,輕輕將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這下兩人便離得更近了,鼻尖幾乎相抵,能清晰感覺到他微弱的氣息,仿佛在交換呼吸,氣氛纏綿曖昧。
“他碰了師姐的額頭。”
他輕輕說完后,又抬起腦袋,目光有點不爽。
喬棉這才想起來,大概是指夙淵用手磕她腦袋?
但是師弟和夙淵根本就是兩個動作好不好!
果然醉酒的人都會這樣嗎,喜歡臆想。
“他那是提醒我。”
“……我也想提醒師姐。”
少年把她壓到了墻上,又軟塌塌地埋進她的頸窩,委屈地說:“可是師姐完全忽視了云水。”
師弟醉酒后變得更粘人,更愛撒嬌了啊。
喬棉問:“我什麼時候忽視你了?”
“師姐一直都在和夙大夫說話。”
“他是客人啊。”
“我是師弟。”
這什麼邏輯。
果然不能跟醉酒的人討論邏輯。
喬棉摸了摸他的頭,“客人就是要好好招待的嘛,不能忽視人家啊。”
少年抬起身子,雙目漆黑,沖她笑了笑,“真是令人厭煩的客人。”
“說什麼呢,不能這樣說。”
“我就想這麼說。”
溫云水突然冷冷道,剛才迷糊的聲音慢慢變得清晰而帶著寒氣,“甚至連三師兄也想撮合你們兩個,憑什麼。”
“行了,你現在醉了,我們回去吧。”
喬棉想拉起他的手,卻被他拽住手腕,整個人被壓到了墻上。
少年傾身壓了上來,聲音毫無溫度,“師姐同他聊天,拉他的手,送他回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身后的云水一眼,我為什麼不能厭煩他?”
喬棉愣住了,“你在說什麼啊……”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溫云水再次扣緊了她的手腕,挽起唇角,雙目如寒潭深不見底。
“他什麼時候走?最好現在就消失好了。”
“……溫、溫云水!我看你真是醉上頭了!”
“不,我很清醒。”
溫云水搖搖頭,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師姐,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你醉了……我管你想……”
話未說完,少年已經埋下了身子,像那日她在水中拼命向他攫取空氣般,他生澀而沖動地啃咬著她的唇角。
“唔……!”
喬棉推開了他。
“溫云水,你在做什麼!”
“……我在報復啊,師姐。”
少年瞳孔微微放大,氣息急促,像是壓抑著不能自已的情緒。
“報復那只,曾經咬過我的貓。”
他歪了歪腦袋,彎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