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溪緩步走到她面前,唇角微微揚起, 淡淡一笑,“昨日, 覆著雙目的白紗無意中被吹走了, 大抵是掛在了樹上。希望小弟子能幫我找找。”
喬棉并未多懷疑師尊為什麼會弄丟白紗,也沒想太多為什麼他不能用法術給召回來。
只是云溪師尊說了,她暗中同情了一下失明的師尊, 便往樹上看,“好,我幫師尊看一看。”
“多謝。”
喬棉順著桂花樹走了一圈, 果然在一根樹枝上發現了白紗, 白紗掛在高處, 輕輕飛揚著。
她有些驚喜:“師尊,我看到在哪了。”
云溪師尊緩步走到她身邊,“在哪。”
喬棉陷入沉思:“但是,我不夠高。”
云溪伸出手輕輕探了探她的發頂,“嗯。”
喬棉一愣,嗯!?
這個嗯是什麼意思,感覺受到了來自身高的嘲諷。
喬棉剛想說就算是師尊也夠不到的高度,便見到他拂袖一劃。
接著他的手中竟出現了一把長劍,他捧著長劍,道:“上次與你的師兄們說是教你法術,結果倒是什麼都沒教。你那日御劍一塌糊涂,不如我教你御劍吧。”
一塌糊涂!
看看這個用詞。
但喬棉仍是想把御劍修習好,當然是不恥下問,能蹭就蹭。
“多謝師尊教導。”
云溪微微點點頭:“好。”
教學正式開始。
不得不說,云溪師尊教得十分耐心,提出的意見也很精準,比三師兄周子焱好上不少。
“氣息要穩。”
“學會運氣。”
“想象劍是人體的一部分。”
……
不知過了多久,喬棉醍醐灌頂,覺得御劍的功力又增進不少,這次可以自由控制方向了。
打個比方說,上次還在考駕照,考科目時磕磕絆絆還會熄火,這次已經拿到駕照緩慢地初學上路了。
她御劍自由地飛行到高處,放眼望去,這個世界無邊無際,全是一片白雪。
她低頭看向樹下,云溪師尊佇立著,正望著她的方向,內心涌上了感激之情。
她小心地操縱著劍,幫他取下了掛在枝頭的白紗,落到了他面前。
喬棉將白紗雙手呈上:“多謝云溪師尊。”
“是我該謝你才對。”
云溪緩緩搖頭,沒有接,反而問道:“小弟子,可以幫我把白紗戴上麼。”
“噢……好。”
說著,云溪便在她面前優雅地俯下腰。從喬棉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精致漂亮的五官,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就算是這個死亡角度,云溪師尊也同樣絕美出塵。
喬棉小心翼翼地將白紗覆過他的雙目,給他輕輕綁好。
不知為什麼,云溪突然輕輕笑出了聲,抬起手掩在唇邊,動作優雅極了。
喬棉:“怎、怎麼了,是我哪里沒做好嗎。”
“不是,是這個動作突然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
他慢慢直起身子,唇角帶著笑,一副懷念的口吻:“那只鹿。”
“那只鹿?”舊shígG獨伽
喬棉迷茫地問,難道又是有什麼八卦?
“是師尊你養的鹿嗎。”
云溪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帶著笑,又招來那只藍色的蝴蝶。
“不早了,小弟子你且回去吧。”
喬棉抿起唇,俯身答道:“……是。”
吊人胃口,但人不說也沒辦法。
好吧。
“弟子告退。”
喬棉行禮后,便跟著藍色蝴蝶走入雪中,不一會便被雪隱埋了身影。
云溪師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輕輕笑道:“轉眼間,小鹿也長大了。”
*
一切相安無事。
這些天,喬棉有空就會去喂那只白貓,溫云水也會跟著,只不過他是遠遠地看著并不靠近。
喬棉問溫云水為什麼,少年只是露出膽怯的笑意,怕生人嚇到他。
喬棉感慨小師弟的細心。
經過這段日子的投喂,白貓雖然接受了吃喝,但對逗貓棒玩具老鼠等玩具仍是一臉鄙夷。
喬棉很苦惱,這世上怎麼會有一只對任何玩具都不感興趣的小貓咪呢。
而云溪師尊仍在極虛之境休養,喚過她幾次,不是讓她講大雄的故事,就是教她御劍。
但再也沒提過那只鹿的事。
直到有天,周子堒把喬棉和溫云水叫來。說這幾日他們需要下山做任務,隨行的還有一位男弟子。
做任務喬棉早有心理準備,畢竟現在人世動蕩,魔族入侵,很多萬元宗的弟子都下山斬妖除魔了。
但她接下來想到的就是白貓,接下來可沒人喂它了呀。
于是這天,喬棉是抱著整整一大袋,超過十斤的貓糧,對著在旁邊懶洋洋蹲著的白貓道。
“從明天起,我就要下山了,不知要去多久呢,總之不能來喂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白貓本來正在舔爪,聽到這話耳朵動了動,動作只是停頓一下,也沒看她,只是繼續舔毛。
“你的傷也快好了,過幾天就回到屬于你的地方吧,唔,下次回來大概見不到了。”
喬棉朝它挪了挪,伸出手道,期待道:“可以摸一下嗎。”
白貓定定地看著她,隨后轉過了身子。
拿屁股對準了她。
喬棉:……
好吧。
下一秒,它搖擺著的尾巴落到了她的掌心,撫了撫。
喬棉一愣,內心像炸開了煙花。
白貓收回了尾巴,挨著樹懶洋洋地趴下。
被寵愛了。
喬棉高興地挽起唇角,沖它擺擺手,“那我走了,拜拜。
”
白貓一直盯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