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痛也不失為一種方法呀。”
喬棉驚愕地看向郝珂憐,才發現她的脖頸處被劃出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液流下。
怪不得溫云水剛才不愿意放開郝珂憐,原來是為了把她弄醒,聽故事嗎?
喬棉頓了頓,驚愕:“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
“師姐怎麼了?”
溫云水身子貼了過來,討好似地拉起她的手,泛著霧氣的水潤雙眸看著她。
喬棉搖搖頭:“沒、沒什麼。”
對,事實證明,這方法很管用,她不該以陰暗的想法去想小師弟。
他的手貼了過來,他的體溫一直偏低,這股涼意,慢慢蔓上她的身子。
覺得有點冷。
郝珂憐身子軟塌塌地,落到了莫離懷里。
莫離明顯無所適從的模樣,想用手推開她。
“郝、郝小姐……”
“莫郎。”
郝珂憐伸出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別靠近我,我很惡心……”
莫離一直在推著她,一直躲,卻被郝珂憐抱得很緊。
“你聽我說!”
郝珂憐抬高音量,“那天晚上不是我,我沒說過討厭妖物的那般話……”
莫離動作一停,明顯愣在原地,久久才道,喉頭有些干澀,“你說……什麼。”
“我那晚都在打扮,滿心歡喜地等著第二日的定親,哪去見了父親。”
郝珂憐皺著眉頭,越講越激動,抬眸,雙眸落下了淚水,道:“那你呢,為何不來,那日又和誰……上了船!”
莫離還沒開口,郝珂憐就反應過來,她不敢置信地問,“對,對啊,你既已化成了原型,又怎會被我看到。”
“是……父親。”
郝珂憐突地雙目血紅,院中也刮起了狂風,崩潰道:“是父親他欺騙了我們兩人!!他拆散了我們兩個!”
郝珂憐哭完后,又挽起幸福的笑容,雙眸依舊浮著晶瑩,“但是、但是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剛才我聽到了,你為我解毒,還一直維持著我的生命,我聽到真的好高興……”
“小姐,這都無所謂了。”
莫離微微垂下頭,那藤蔓纏成的“手”像碰她,拉起她的手上,往心口處按。
“我是妖物,我連人身都沒有,你仔細碰一碰,不覺得惡心可怕嗎。”
郝珂憐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處,半晌她低低道,“莫郎,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莫離沉默了一會,點頭:“好,你看吧。”
若是害怕他,那便更好了。
郝珂憐抬起手,慢慢掀開他的斗篷。
和“手”一樣,映入眼簾的是枝蔓纏繞在一起編織而成的身體,看上去瘆人極了。
郝珂憐頓了頓。
莫離倉皇一躲,撿起斗篷,又想戴好,聲音干澀地說:“嚇到你了,這就是我原本的模樣,人妖殊途,小姐。”
郝珂憐拉住他,“我認得你的。”
莫離:“什麼。”
“你是那株小茉莉,最愛陽光,長得最快。”
郝珂憐慢慢摘掉他的手套,果然是枝葉纏繞而成的手,拉在了手心,道:“你開的茉莉花,很奇怪,帶著點淡淡的粉色。”
莫離聲音有些顫抖:“……小姐,為什麼這麼說,你不害怕我嗎。”
郝珂憐笑了笑,“年少時,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小茉莉,后來,你是那位溫柔教我的莫郎,我怎麼會害怕你呢。”
莫離聽到這句話,破防了,聲音顫抖,似乎在哭。
“……小姐,聽到這句話,我心滿意足了。”
“可是……你的狀態怎麼這麼差呀。”
郝珂憐看著他干枯的枝椏,“出去后,我幫你治病好不好。”
“小姐,我根部枯萎,已經無力回天了。”
莫離搖搖頭,道:“本也就一兩日的時日,還在擔憂你日后該怎麼活下去,這下好了,你應該心結解開,能安心地醒過來了吧。”
郝珂憐瞪著漂亮的眼睛,“我、我不要。
”
他似乎還在膽怯自己的模樣,不敢伸手抱她,只是道:“小姐,你要醒過來,繼續過你的生活。”
“我不要!”
郝珂憐搖頭拒絕,抬高了音量,“那我們便一起死吧。”
莫離聲音也急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麼!”
“莫郎,我已經為你死過一次。”
郝珂憐揪起他的衣服,“就算你不答應,在你走之后,我還可以死第二次,你根本沒辦法阻止我。只是……”
她頓了頓,“聽說同時死去的話,兩人在陰間還會碰上。”
她的聲音哽咽起來,“我怕我比你晚上一些,就碰不上了。”
莫離聲音顫抖,身子有些搖晃,“小姐……我值得你為我這樣麼。”
“嗯。”
郝珂憐抱住了他,“不要小看自己。”
莫離終于敢伸手,回抱了她:“小姐……”
兩人緩緩擁抱在了一起。
而這時,狂風漸起,天空泛起不正常的紅,樹木猛烈地搖晃著。
地面開始緩緩地搖晃,繼而逐漸劇烈起來,屋內之物不斷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房屋從墻面裂開縫隙,呈現倒塌之勢。
喬棉一驚,道:“糟了,她開始自隕了。”
溫云水走上前,沖兩人道:“郝小姐,既然你心意已決,不再回去,那請打開門讓我們回去。”
“……嗯。”
郝珂憐抬起頭,沖他們笑了笑,這個笑容可愛極了,仿佛回歸了她最初的燦爛模樣。
她道:“你們往外出去,過了那道吊橋便可出去。”
曹極因聽完后,哆嗦著馬上就跑了出去。
溫云水拉起喬棉的手:“師姐,我們也快走。”
他們我剛走幾步,就被郝珂憐喊住了。
“稍等一下。”
身后傳來郝珂憐的叫聲。
他們停下腳步,回過頭,喬棉:“什麼。”
“那時你問我還愛不愛他,我騙了你,答案你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