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閉起眼,避開了。他呼吸急促,蒼白的指尖蜷起,似乎在忍耐什麼。
喬棉怔住了,“……啊?”
怎麼回事,太不給面子了吧。
誰知下一秒,少年突然攥上她的手腕,身子壓了過來,力度之大,直接將她抵到了樹干上,用力咬上了她的唇。
不知帶著什麼洶涌的情緒,他每一步都來勢洶洶,根本不給她一絲能夠反抗的可能。
喬棉感覺手腕被攥得要斷了。
她被攥得很緊,也被逼得很緊。
整個人像被他牢牢禁錮,逃了一次,又被拽回來,繼續跟他抵死糾纏。
……
后來還是喬棉死命推開了溫云水,大聲道:“不、不可以繼續了!”
“師姐,你真搞不清楚。”
少年雙目混濁地看著她,咬牙道:“不是你先惹我的麼。”
他又俯下身。
喬棉偏過頭,躲開,瘋狂拒絕:“不行不行會窒息的,一會提前死了。”
溫云水看著她,突然微微笑了,就像恢復了平日那般乖巧的模樣。
喬棉以為結束了,輕輕松一口氣。
誰知下一秒,他帶著純凈無邪的笑容,冷冰冰吐了兩個字:“不要。”
!!!
還帶迷惑法的。
她可經不住這麼折騰。
“師師師弟,冷靜一下,好不好。”
喬棉渾身都顫抖了,語無倫次說:“跟跟我念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少年沒理會,按著她,埋下了身子。
喬棉過于緊張,甚至不由自主地閉上眼。
幾秒后,預想中的狂風暴雨沒有到來。
少年發出一聲輕笑,“師姐,瞧瞧你緊張的。”
喬棉慢慢睜開眼。
少年剛才滿身的侵略感和戾氣全然消失,只是俯下身,用他那雙漂亮的雙眸觀察著她。
接著少年松開了她,幫她活動被抓疼的手腕。
好像又變回了可愛乖巧的小師弟。
喬棉咽了口唾沫,吃一塹長一智。
她是不敢再招惹哭泣中的溫云水了。
少年幫她活動了手腕,又幫她整理剛才被凌亂的衣領,儼然一副溫和的小貓模樣。
“師姐,你說我們會死在這里麼。”
溫云水能問出這話,必然是對能出去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和剛才哭得斷氣的少年判若兩人,也許剛才的事,讓他又振作起來。
“不知道。”
喬棉認真道,“但我在想,若我們真死了,在陰間還算是作伴,也挺受了。就是……曹師兄那里,總覺得沒法出氣。”
喬棉認真地思考著:“不知變成鬼后可不可以托夢給師兄們。”
“這個啊,師姐不必擔心。”
溫云水又幫她整理好頭發,剛才都被他弄亂了,“想要報仇很簡單,我一定能讓他……”
他本想說死這個字,頓了頓,換了個詞,“付出代價。”
喬棉真誠祈禱:“吃一塹長一智,希望下輩子不再碰上這種人了。”
“嗯,吃一塹長一智。”
溫云水應和道,拉著她走。
在背過身的時候,他便沉了雙眼。
他會吃一塹長一智,當初就該把所有厭惡的人都殺得干凈。
*
夢境世界是由人誕生,現在創造夢境的人已經死去,便意味著這個世界不再有變化。
這個世界被永遠地遺棄了。
喬棉和溫云水最終沒有選擇放棄,一直在找尋方法。
他們走了很遠,翻山越嶺,重新去到吊橋的對岸。
但是,通往現實世界的出口已然消失。
沒辦法,兩人又回到了郝珂憐的住所,試圖再找找線索。
郝珂憐的院子一片狼藉,斷壁殘垣下,他們找到了兩人的尸首。
郝珂憐的身上絲毫沒有傷痕,源于身上覆著的粗厚藤蔓,好好保護著她的軀體。
郝珂憐和莫離大抵是在緊緊相擁著。
雖然又一處希望落空了,但是喬棉欣慰道:“他們最后迎來這結局也不錯,說起來還真好玩,誰知道當時的烏鴉就是她的愛人呢,她還整天抱怨睡不好,等等……”
喬棉激動地看向溫云水,道:“我突然想到了個辦法!”
少年歪了歪頭,問:“什麼?”
喬棉看向西邊,指著道:“我記得,烏鴉是從西邊飛來,既然他能進入夢境,他來的方向是不是也有大門的存在呢?”
溫云水沉吟一會,道:“確實有可能。”
喬棉興奮不已:“我們走吧,去看看。”
溫云水答了聲好,兩人便快步往外走去。
突然喬棉看到了什麼,又折返了回去。
溫云水停下腳步,側過身,問:“怎麼了師姐?”
“沒、沒什麼。”
喬棉很快跟了上去,“來了,來了。”
他們開始朝西走。
整個世界很安靜,似乎連風都停止了,頗有些末世的意味。
最大的問題不是被困在夢境世界無法出去,而是食鹽未進。
饑餓的問題。
在頻繁趕路的情況下,喬棉沒有前幾日有精神了,有一日,她終于忍不住喊了句,好餓啊。
她本不想喊的,但忍不住。
她不想讓士氣低落,于是也只喊了那麼一句。
但到了第二日,她卻驚異地發現精神狀態完全不一樣。
不僅精神充沛,半夜餓得不行的肚子卻再沒有饑餓的痛苦。
當喬棉問出我怎麼睡一覺就不餓了呢的時候,看到了少年手指微微顫了顫。
她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并且覺得這事或許跟溫云水有關。
于是她故技重施。
到了晚上,她留了個心眼。
她裝作睡得香甜,但死命用指甲摳著自己的掌心,不知哪來的毅力,她生生熬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