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希望渺茫卻又令人渴望的念頭緩緩冒出——難道是沒有失去記憶嗎?
她腦中的思緒錯雜紛亂,一方面覺得毫無可能,一方面又卑微地盼望著這微小的可能。
若是小師弟還記得自己……
周五行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真有禮貌啊,哎呀,可比這個年紀的棉棉可有禮貌多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喬棉抬眸看向師弟,目光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冀。
下一秒,她實在忍不住開口。
喬棉咬著下唇,輕聲道:“云水……”
“師父,棉棉是哪位?”
少年的聲音同時響起,他歪了歪頭,乖巧地發問。
喬棉呆愣在原地,心底的希望碎成一片一片的。
不僅喬棉,周五行和周子銘也有一瞬間的怔愣,兩人對視了一眼。
這時,少年漆黑溫和的目光總算落到了喬棉身上,他微微一笑,好奇地問:“對了,師父,大師兄,剛才還沒來得及問,這位姑娘是誰?”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兩更。
師父的演技是騰哥派的,所以喬棉是跟師父學的,棉棉演技也很浮夸
◉ 78、師弟裝乖第七十八天
縱然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喬棉在聽到少年說出這話時,還是心口一窒,瞬間無法呼吸過來, 難受得很。
尤其少年是用無比平常、不帶任何波瀾的口吻問出這句話。
是和陌生人對話般那樣子陌生。
喬棉眼中酸澀,眼前視線瞬間模糊一片,就簌簌落下淚來。
周舊shígG獨伽五行也懵了,饒是他見過多少大風大浪,這下舌頭都驚異地打了結, “她是你師姐呀, 你、你們不是剛一起從夢境中出來嗎?”
“……師姐?”
溫云水淺淺皺起眉, 目色茫然, 垂著眼睛思索半晌后, 他露出抱歉的神情, 道:“抱歉,我之前沒有見過這位師姐,至于在夢境……是只有云水一個人才對吧, 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麼說。”
喬棉知道了,他是只忘記了自己。
她哭得更傷心了。
周子銘拉過喬棉, 目色嚴肅:“棉棉, 怎麼回事。”
喬棉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她用雙手捂著臉,難過地嗚咽著, “都、都是怪我……”
周五行自然心疼的不行,趕緊過去給她擦眼淚,倒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模樣。
“怎麼怎麼了?哭的這麼傷心, 跟師父說。”
若是他們有人注意到溫云水, 必能看到少年瞬間露出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臉色難看, 表情復雜隱忍,蒼白的指尖在暗處狠狠地攥起被角。
周五行給她擦眼淚:“怎麼了?小云水是怎麼不記得了你了?”
喬棉嗚哇一聲跑了出去。
“師父,別再刺激棉棉了。”
連周子銘都微微地蹙起眉頭,“棉棉,你說都是怪你,發生了什麼?”
周五行:“你不還是一樣刺激她?”
周子銘道:“總得問清楚。”
兩人告訴溫云水不要在意好好休息后,就轉身朝院內走去。
少年垂眸,翻身下床,悄悄也跟了過去,他躲在花叢后,正巧能聽到他們說話。
喬棉是蹲在樹下哭,發出傷心的嗚咽聲。
而周五行和周子銘在連聲安慰著。
喬棉抹著眼淚,抽抽噎噎著:“都是怪我……”
或許是見到喬棉哭得實在傷心,少年移開了眼神,不愿再看。
但光是聽到她難過的哭聲,他好像便無法忍耐,手指慢慢蜷起。
幾秒后,他似乎到了忍耐邊緣,正欲開口。
卻聽到了喬棉哭哭啼啼的聲音。
“都怪我,他為了救我,不小心撞到腦袋了。”
少年動作一頓。
喬棉考慮過,是不能告訴師父他們實情的,于是只能瞎編了個理由,但傷心可是實打實的。
周五行秒懂,小聲道:“完了,那不豈是撞壞腦子了?”
周子銘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有些難搞了。”
少年淺淺蹙眉,目光落到喬棉身上,誰知卻見到她聽到撞壞腦子這句話后,哭著點了點頭。
溫云水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像是被氣笑了。
緊攥著的手指松開,他垂下眼睛,安靜地走回房間。
這場戲,好像再演久一些也沒關系。
看看師姐這張嘴,吐出的是什麼話。
*
知道實情后,三人便坐到樹下,開啟了師徒小型會議。
周五行手托著下巴,開始分析道:“也就說,云水小徒徒撞了腦袋,忘記了和你所有的事?”
喬棉還在抹眼淚,沮喪地點了點頭。
周五行冥思苦想著:“失憶常見,但單獨忘記一個人,這事倒少見的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師父,還是先想想怎麼辦吧。”
周子銘提議道:“回去帶他去醫館看看,先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腦疾。”
喬棉心中咯噔一下,醫館一查不就能發現他沒摔過嗎?
這時,一位婢女走了過來,福了福身,“郝老爺已經回來了。”
“好,郝副回來了,那麼今天會議就開到這里,走吧子銘。”
周五行站起身,拍了拍喬棉的腦袋,“辦事去咯。”
周子銘縱然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倒是柔和:“棉棉先好好休息,別想這麼多,回來師兄幫你想辦法。”
喬棉好奇地問:“師父,大師兄,你們要去哪里?”
“當然是算賬。”
周五行背著沖她隨意地擺了擺手,道:“把我兩位愛徒困在秘境,害他們失去性命不說,云水小愛徒還撞壞了腦子,我這不得好好跟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