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雪山的落星石, 溫云水聽過。
落星石晶瑩剔透, 無論在陽光下、還是在月光下都熠熠生輝, 仿若從空中落下的星辰, 于是取名為落星石。
自古以來, 人們就對這類東西無限喜愛,
但天雪山魔獸眾多,十分危險。
因此民間漸漸流傳起, 成親時男方若是能送出落星石,便證明這是最真摯的愛情。
溫云水目光中閃過幾分考量。
男子卻顯得有些為難, 抱著女子支支吾吾道:“嗯, 會有的,等過段時日……”
“舊shígG獨伽好,等你取回那日, 我便嫁給你。”
男子點點頭:“嗯。”
男子臉上的敷衍自然被溫云水捕捉到了,他歪了歪頭,突地彎唇笑開, 伸出手低聲道:“去吧, 逼出他真實的想法, 別傷到人。”
一只小蛇迅速地順著草叢游了過去。
等到那對男女面前時,驀然恢復了原型,一只巨大的蛇立起身子,朝他們吐出舌頭。
接著,如同溫云水所預料般。
男子二話不說,直接撇下女子,跑得飛快。
巨蟒見達到了目的,便迅速離開。只留下一臉驚愕和信念崩塌的女子。
少年撲哧笑了出聲,轉身離開。
如此貪生怕死之人,還敢去天雪山?
又是被男人騙了的女子。
騙。
少年臉色微微一變,他停下腳步,腦中不禁開始思考,若是知道自己騙了師姐,師姐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曾經他是十分期待看到她驚愕甚至嚇得恐懼的神情。
但如今他光是想到,內心便升起一陣焦慮。
驚愕或恐懼之后,是什麼。
他想到了,是……厭惡?
少年雙目微微睜大,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像是無法喘過氣一般,連身型都無法穩住,他扶著身邊的樹,大力地喘了幾口氣,翻開手腕,手腕上的紅印代表著喬棉的位置。
見不到師姐,看著紅印也可以,像是救命的藥一樣。
但是,他滿懷期待地看去,蒼白的手腕上卻沒有任何印記。
消失了?
少年的雙目陰沉下來,聲音如刀一般,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戾氣:“突然消失,是被帶到了極虛之境……”
喬棉確實是無比突然地被帶到了極虛之境。
她還在被魔尊弄亂的房間中發這愣,面前的空間突然撕開一道裂縫,瞬間,從里頭伸出了無數的藤蔓,直直捆上她的身子,她連驚叫聲都沒發出,就被拽入了裂縫中。
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
綁架啊這是?
眼前的景色變幻,她來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雪地,而雪中佇立著一棵桂花樹。
喬棉瞬間明了,這是云溪師尊的極虛之境。
“綁架犯”……是云溪師尊啊。
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藤蔓把她穩穩地放在了桂花樹下。
云溪師尊十分虛弱地靠在桂花樹下,知道她來了,道,“抱歉,小弟子,粗暴了些。”
云溪師尊狀態很差,氣息都不穩。
“云溪師尊……”
喬棉驚呆了,連忙到他身邊,急急問道:“你沒事吧?”
這看著比上次還要嚴重。
“……死不了。”
云溪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隨即猛地咳嗽幾聲,難受地說:“你坐過來些,可以嗎。”
“好。”
喬棉又坐近了些,忍不住問:“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
手被泛著冷汗的手掌輕輕覆上。
喬棉怔了怔,“云溪師尊……”
云溪的動作很克制,只是輕輕掩上而已,甚至連指尖都未動分毫。
“……別動就好。”
喬棉轉頭看他,云溪師尊似是在覆著自己的手,而不斷調整著氣息,奇怪的是,過了一會,他呼吸竟慢慢平緩下來,氣色也好了不少。
這個做法她懂,就跟做手術時拉著別人的手汲取力量一樣的道理。
但為什麼是找自己呢?
也許是上一次她同樣見到云溪師尊狼狽受傷的模樣,所以下意識便喚她來了?
云溪的身上泛著淡淡的光,看來是施法恢復功力。
她也不敢出聲,過了好一會,感覺他緩過來了。
她轉頭看向云溪,他的臉色已好上不少,至少比剛才半死不活強多了。
他轉頭“望”向喬棉,道:“小弟子,你大概有許多疑問,問吧。”
的確是滿腦子疑問……
喬棉道:“師尊,你這傷是因為和魔尊……”
“對。”
云溪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昨晚其實是我落于下風,若不是處在我門派內,我或許就被殺了……”
說完,他又猛烈地咳嗽幾聲。
喬棉言語中帶著急切:“那、那我想問魔尊是如何出現的?是……是……”
“是用了骨笛,我以為你知道。”
云溪沖她淡淡笑了笑,“骨笛藏于你們送我的禮物中。不過后來,被樓燁氣急敗壞地給毀了。”
喬棉聽到骨笛二字,心突然涼了。
他們都知道云溪師尊身體未愈,又喜歡與魔尊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拼個你死我活。
送骨笛的做法,無疑是在給云溪師尊遞刀。
而遞刀的人,是溫云水。
這是動了壞心思的做法。
況且云溪師尊上次還救了他們。
這是什麼?
是對救命恩人下了毒手。
喬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心思單純的小綿羊師弟會做出這種事。
她不敢置信,甚至不知所措。
“小弟子。”
云溪突然輕聲喚道,修長的手指顫顫地收緊了些,更親昵地握住了她的手,“若不是上次他趁我在養傷之時,闖入極虛之境,我也不會重傷未愈,那麼,昨夜他大概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