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棉有種不好的預感:“對,上次魔尊是怎麼闖入極虛之境的?”
云溪望向她,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后半晌,明顯是有所遮掩地答:“也許有人告訴了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喬棉心中的不安越放越大,她又問:“師尊,知道如何進入你的極虛之境的,是不是只有我一人。”
云溪:“……是。”
“我、我只在房中念過一次。”
喬棉臉色變得蒼白,聲音顫抖起來:“那時,我們院中只有云水在,他聽到了也是有可能。”
云溪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對、對……”
喬棉越說,氣息愈發不穩:“在魔尊受傷變回原型時,也是云水跟我一起去喂它的……很有可能是他聽到了之后,告訴了魔尊……”
“小弟子。”
云溪輕輕嘆了口氣,“我能感到他的敵意,但我也想不明白為何。”
“對、對不起,師尊,可能是因為我,他一直以來沒有多少安全感,但我以為只會是普通的吃醋,沒想到這次竟想下毒手……”
喬棉神色倉皇,越說越崩潰:“但我還是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些事……師尊,我想離開了,可以嗎?我想去問清楚。”
喬棉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問溫云水,無論發生什麼事,甚至是板上釘釘,她還是愿意相信他所說的。
“當然可以,你走吧。”
云溪微微頷首,又喊住她,“小弟子。”
“我的極虛之境,你可以隨時來。”
喬棉腦子暈乎乎的,渙散地點點頭。
云溪望著她的背影,淡淡道。
“呵……誰曾想有一日,我竟也用了這般挑撥離間的手段。”
他勾起唇角,遮著雙目的白紗順著風輕輕飄起。
“因為我不止貪戀地想讓你活過二十三歲。
”
“還卑劣地希望你這次能屬于我。”
他低低地喚:“……主人。”
*
溫云水臉色陰沉,匆匆趕回到百器門時,喬棉早在院門口等他了。
見到喬棉等待著的身影,少年頓了頓,一掃臉上的陰霾,目中真正染上了發自內心的高興,彎起眼眸笑,“師姐。”
他知道喬棉去見了云溪師尊,甚至剛才心中翻攪著黑沉沉的怒氣,但見到她時,激烈的情緒便一掃而空,甚至連云溪師尊這件事都拋到了腦后。
只想迫不及待來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對自己笑。
連他都未察覺到,他的底線已經在慢慢降低。
喬棉表情有些不自然,轉身,聲音干澀道:“云水,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說。”
“好。”
溫云水自然注意到了她微妙的情緒,微微蹙起眉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很快,少年的目光落到她的手腕,喬棉的手腕上隨意纏著一層布,他伸手抓起她,“師姐的手腕怎麼了?有藥的味道,是受傷了?”
在她面前,師弟仍是那只乖巧貼心的小綿羊,這與她剛才得知的一切截然不同。
她感到了些分裂,從他的手中抽回手,語氣也略顯冷淡,“沒什麼事,你別擔心,我們回房。”
少年的表情漫上不解。
……被推開了。
喬棉一進門就把門給反鎖關好了,表情復雜地看向溫云水。
少年向她走近了一步,挽著乖順的笑容,“師姐有什麼事想問云水?”
喬棉看著他,聲音晦澀問:“……云水,那支骨笛,你最后是怎麼處理了?”
少年臉色微變,他沉默半晌,才道:“師姐都知道了,誰告訴師姐的?”
喬棉道:“你先告訴我,是怎麼處理了。
”
既然喬棉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證明她知道骨笛去哪了。
溫云水自然不會傻到再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他輕輕笑開:“是送給云溪師尊了,師姐為什麼還要明知故問。”
在溫云水承認的那一刻,內心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破碎。
喬棉只想搞清楚原因,語氣激動起來:“你為什麼這麼做?你也知道的,那把骨笛是可以召喚魔尊本體!”
少年撩起眼眸,目中多了些刺骨的冰:“原來師姐也知道那是魔尊了呀,看來云溪師尊所有都告訴你了舊shígG獨伽。”
“是,我不僅知道了昨夜的事,還知道了之前的事。”
喬棉有點崩潰:“你知道前陣子云溪師尊身體未愈,你送這個,簡直就像是……”
溫云水冷冰冰吐字:“很像是什麼?”
“……”
喬棉避開他的眼神,還是不愿說出那個詞。
少年走上前,冰涼的手指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師姐大可以說呀。”
他沖著喬棉笑了笑:“不過是想說云水借刀殺人嘛,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喬棉皺著眉,眼圈泛紅,“云水,我知道你不喜歡云溪師尊,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師姐啊,你剛才是在關心云溪師尊是吧?”
少年漆黑的雙眸盯著她,從唇角慢慢逸出笑容,道:“所以我為什麼不能討厭他?討厭一個會奪走師姐目光的人很奇怪嗎?”
“我不僅討厭他,我還希望他趕緊從世上消失,師姐知道的。”
他聲音很低,不帶任何感情:“云水很計較,半寸目光都不舍得給。”
“你……!你這樣的想法我很討厭!”
喬棉推開他,揚聲道:“我跟云溪師尊根本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麼你要做出這麼偏激的事呢?”
聽到討厭這個詞,溫云水便呆住了。
他神情恍惚了幾秒,回過神時,眼中卷攪起更濃重的漆黑,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