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段夢。”
反反復復的, 一直重復著這段夢。
*
溫云水不知所蹤的第十三天, 宗派內的氣氛不算好,特別是喬棉看到面前空蕩蕩的位置時,表情會布上陰霾。
周五行心情也不太好, 據說和云溪師尊起了矛盾。
周子銘心情也不大好,因為喬棉心情不好所以都沒夸他舊shígG獨伽。
周子堒心情也不大好,三位心情都不好, 吃飯吃得都少了。
正當師徒三人沉悶地在屋中吃早餐時, 周子焱突然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地從外走出, 把劍放在桌上:“師父,大師兄,二師兄,棉棉。”
周五行問:“怎麼樣?有新收獲嗎?”
一直沉悶小口吃著飯的喬棉,也忍不住投去擔心的目光。
周子焱坐了下來,喝了口茶:“一開始我依舊一無所獲,最后我又回到了最初他給的地址,打聽到了一件古怪的事。”
“那里曾短暫地住過一戶人家,似乎是一對夫婦,男人姓李,女人懷著孕,平日幾乎不出戶,很久才能見到一次。反倒是李姓男子常常出門買菜。”
“給村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因為,女人長得十分好看,一眼難以忘卻的美,而相較女人,男人的長相只是普通人。”
周五行摸著下巴:“雖然小云水長得是好看,但這不足以表明他們是母子關系吧?”
“我先繼續說完,師父。”
周子焱繼續道:“七月十五,小孩子出生了,日子很差,但那位男子很高興,還準備了禮物,給左鄰右舍都送了去。”
一切都朝著向好的方向發展。
后來小孩足月,后來女子出來的次數多了起來,是經常抱著孩子出來曬太陽,但還是不愛說話。
村民便與李姓男子聊天,問孩子叫什麼名字,李氏男子露出和他性格一樣的溫和笑容,說希望他如云棉軟,如水柔和。
喬棉心中一跳。
周子堒接道:“所以名字為……”
“云水。”
周子銘面無表情地問:“但是男子姓氏不是姓李嗎?”
“對,此事還有另一處古怪之處。”周子焱面色凝重了些,道:“聽說不久后……”
那日天氣很差,天雷滾滾,有一場巨大的暴風雨來襲,一位被大雨困住的村民,半夜才回了家。
大半夜的,發現李氏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下來。
村民好奇地湊近看去,男人卻緩緩偏過頭,冷冷道:“不想死的話趕緊滾。”
但村民還是看到了。
那位男人長得攝人心魂的美麗,但有著一雙可怕的血色紅瞳,如同野獸一樣。
周子焱:“第二日,雨停了,天色放晴。但那戶李姓人家卻突然消失了,像是從來沒住過人一樣,再無蹤跡。”
“暫時只有這麼多。”
紅瞳是入了魔或者魔族的標志。
“紅瞳……”
周子堒道:“難道云水和魔族有關系?”
周五行伸手一拍周子堒的腦袋,“一我們沒確定那到底是不是云水,二我們沒確定那紅瞳男子是不是云水他爹,事情一團亂你先別亂說。”
是的,這件事一描述下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紅瞳男子才是云水的爹。
但跟魔族扯上關系,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故而周五行及時阻止了周子堒。
周子堒:“是徒兒沒有深思熟慮。”
周子焱:“大概就是這麼多了。”
喬棉早在腦補出一場帶球跑的戲,但提到紅瞳,她又不自覺聯想到了一件事。
云水身上的血,可不是普通人的血。
會不會跟紅瞳男子有關系?
“好了,子焱辛苦你了。”
周五行道:“你們幾個吃完飯就先忙去吧,棉棉呢,跟我來一下。”
周五行將喬棉拉到角落,他環抱著胸,問:“不去找他了?”
“不想管。”
“不想管,但還是一臉擔心。”
周五行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不如把他抓回來,你們該繼續繼續吵?”
喬棉沉默半晌,“我只是沒想好怎麼處理這段關系。”
周五行嘆了口氣,“因為為什麼吵架了?”
喬棉也沒隱瞞,抿起唇,老老實實答道:“發現他對感情非常偏執,甚至到了偏激會害人的程度,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一開始她真的以為是溫云水只是沒有安全感而已,直到她知道了他做的一切,這和她認為的溫云水差得太大了。
“所以你是因為他過激的情感表現方式而無法接受嗎?”
“對,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他,甚至有些害怕。”
喬棉求助地看向他,“我現在頭腦很混亂,師父。”
“我明白你的感受,棉棉。”
周五行語氣和緩,拍了拍她肩,“但棉棉你記住,沒有人一開始就能去學會正確愛人的。”
“在咿呀學語時期,教他的人就只能是父母,或許他分不清什麼樣才是正確。”
喬棉頓了頓。
周五行表情嚴肅,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現在難以接受,但是去找他吧。”
“不直面矛盾的話,你們之間的溝壑不僅越來越深,矛盾也永遠無法解開。”
周五行道:“去跟他談談,談不攏,勸不住,改不了,到最后你實在無法接受的話。”
“就去好好地跟他坦白,說清楚要斷絕關系。
我們成年人,斷絕關系也要斷得體面。”
“師父,什麼都能談得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