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生前就被綁在這,直到尸體化成了白骨。
樓燁笑夠了,挑眉:“這不是不怕麼?”
喬棉態度冷淡地應:“噢。”
樓燁:“……生氣了?”
喬棉:“沒有,哪敢生您的氣。”
魔尊眉間稍稍一蹙,“喂,本座只是想鍛煉一下你的膽子。”
喬棉道:“那還真是多謝魔尊大人的好意了。”
樓燁手稍稍抵在下巴上,眼中多了些困惑。
喬棉突然看到白骨下掩著一具木牌,她沖著白骨雙手合十拜了拜,拿起根木頭剝開白骨。
她撿起那木牌,木牌還留著被火燒過的痕跡。
看來這人還遭受過火刑。
上頭字跡快辨析不出來了,只依稀看出是一個“李”字。
喬棉一怔。
對,原先照顧溫云水娘親的男人就是姓李。
“我知道了。”
喬棉腦中逐漸把事情想明白了,她喃喃道:“那位魔族之人并未去何處,只是將她帶到了這豪華的地宮中……”
當然,這位李姓男子被殺了,死得還非常慘。
樓燁還在納悶怎麼跟喬棉重新對話呢,現在一聽她在調查這個,眸中一亮。
“我當是什麼呢。”
樓燁咳嗽兩聲,故意引起注意道:“這不就是夜王曾經呆過的地方麼。”
喬棉一愣,她是聽過夜王名號的,“夜王?不是曾經最強大的那位魔族嗎。”
見喬棉跟他回應,樓燁的表情好了些,就一轱轆地全都說了出來。
樓燁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了,本不打算如此快告訴她,這不情勢急迫麼。
夜王擁有著魔族最強大的血脈。
他本有一統三界,或是攪亂三界的能力,魔族都對他寄予厚望,并且準備推崇他為魔尊。
但他好好的魔尊不當,卻對天界神女產生了情愫。
魔族本身性格暴戾殘忍,喜歡的就搶,是的,就是強取豪奪。
夜王某一日直闖天界,天界匆忙應戰,他看著天界數萬雄兵,嗤笑一聲。
最后在眾人面前,把神女擄了去。
這事在兩界之間掀起巨大的風波,但夜王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建了豪華宮殿,搜羅了所有奇珍異寶,每日都待在她宮中,只為哄神女一笑。
神女對他態度十分強硬,每日都在惹怒夜王的邊緣。
在所有魔侍都以為神女終會被殺死的時候,夜王突然退下了魔尊之位。
去到了人間。
只因神女某日聽到他提人間的趣事時,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后來不知為何,在他們去到人間的七八年后,神女自毀隕丹,決絕自盡,甚至放棄了輪回轉世的機會。
似乎在殘忍地告知夜王,他們兩人絕無可能,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夜王大概是隨她而去了。”
樓燁攤了攤手,一臉嫌棄地評價:
“看,又是一個陷入愛情的蠢蛋。”
喬棉聽完,目光震動,心緒不平。
樓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麼了?聽傻了?”
喬棉聲音有些苦澀:“我只是在想我師弟他……小時候過的大概很不好。”
怪不得,提到父母時他總是神情復雜,誰又愿意將這難聽、聳人聽聞的血淋淋事實告知呢。
“鬼知道。”
樓燁毫無同理心地一笑,又皺眉道:“等等,你說你師弟是夜王的孩子?”
喬棉垂下眼睛:“嗯,八九不離十。”
“……嘖嘖嘖嘖,祖傳戀愛腦嗎?”
樓燁嗤笑一聲,“明明擁有最強大的血脈,也擁有一統三界的本事,居然躲在死生之境……”
他敲了敲喬棉的額頭,“跟你過一輩子?”
“你說什麼?一統三界?”
喬棉一怔:“你的意思是,溫云水他是……魔子?”
*
“救師姐?”
溫云水表情微怔,有些茫然,似乎沒明白這個救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
半晌少年反應過來,語氣急促地問道,“你說師姐怎麼了?”
云溪長袖一撥,面前出現了一根蠟燭的影像,這根蠟燭很短,幾乎要燃盡了,上寫著棉字。
這叫長命燭,代表著每個人的壽命,
是被鎖在冥界。
而云溪能拿到它,早是違了天規,必定受了天罰。
云溪目光泛起波瀾,道:“她天生短命,若沒有縛魂鎖,此世同樣活不過二十三歲。”
溫云水一怔,似乎還在發懵,道:“你說,師姐活不過二十三……”
云溪微微頷首:“是。”
少年眼尾泛起紅,這個死字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他喃喃道:“你說,師姐會死……?”
云溪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少年一副失了魂的模樣,散落的額發垂落,遮蓋住他泛舊shígG獨伽著波瀾的雙眸。
云溪垂眸,語氣冷淡:“溫云水,我倒是沒想到,你輪回幾世,還是沒辦法洗清魔族的血脈,并且再次纏上了她。”
有藤蔓在云溪身后蠢蠢欲動,準備著隨時朝著少年襲去。
少年平日警惕心很強,此刻竟不為所動,只是低著頭,低低道:“只要我的心臟,就能讓師姐活下去麼。”
“對。”
云溪比溫云水高出半個頭,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垂下眼簾看他,“我不管你愿不愿意,這都是你欠她的。千年前,她為了救你違反天條,因此受到天罰。”
少年啪地一下擋開他的手,眸光冷冷:“聽不懂啊云溪師尊,扯以前甚至千年前上輩子的事做什麼。
”
“你不愿意?”
云溪眸色也冷了下來,“千年前的債,你必須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