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瞇起眼睛,“喬棉,我對你改觀了。”
……什麼鬼啊!
“那我真是榮幸。”
喬棉想拍開他的手,卻又被他順手攥住她的手腕,樓燁似乎心情不錯,“去看尸體吧,在這跟我賭氣,不是什麼好選擇,你知道的,對吧?”
樓燁說的沒錯。
這下面別有洞天,耳邊不斷傳來魔獸的低吟,這是個萬獸窟。
“是的,我還指望你帶我出去呢。”
喬棉道,“小心些,樓燁,前面有很多魔獸。”
一般來說,魔獸集聚之地,就想養蠱般,只會衍生出更強大的魔獸。
因此喬棉才出聲提醒他。
“小心?”
樓燁尾音微微揚起,一臉無語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怕是忘了本尊是誰?”
……噢對。
他可是魔族們之首,現任魔尊。
自己擔心這個做什麼。
“跟著本尊走。”
樓燁拉過她,聲音低啞,“誰來,殺誰。”
果然這一路上雖只聽到魔獸的叫喚,見到他們曾留下的痕跡,卻不見任何蹤影。
喬棉由衷地感慨,“不愧是魔尊大人。”
樓燁聽到后,勾了唇角,露出算他們識相的得意表情。
他們走了會,樓燁低聲道,“到了。”
喬棉往前看去,這事一塊略顯空曠的地,奪人眼球的是一柄插在地上的巨劍,劍上纏繞著鎖鏈,鎖鏈下散落著兩具白骨,不遠處還有一把劍。
樓燁走到白骨旁,冷嗤一聲,“是他們的氣息。”
“夜王是死在這了麼?”
“自盡的。”
樓燁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是將自己和神女綁在一起后舉刀自盡的,畢竟夜王,可不是死了就能放過人家的性子。”
喬棉不知道說什麼,走上前,卻不小心踢到了什麼,發出脆響。
撿起來一看,是一雙像是自制的碗筷,她在周圍又搜尋了遍。
一共發現三雙碗筷,其中有一雙碗筷很小,使用痕跡也最多。
喬棉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這像是還有其他人住過。”
“也許是。”
樓燁繞到了巨劍后,一臉嫌棄道,“這有草席。”
喬棉忙走過去,確實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附近沒發現他的白骨,推斷他還活著。
在草席的角落,她看到了一本書,這本書明顯被翻閱了很多遍,滿是歲月的痕跡。
翻到封面處,寫著云水二字。
果然。
喬棉目中泛起波瀾,其實她在看到那小的碗筷就猜到了。
這像是夜王的私密空間,不可能帶其他的人進來,唯一只有他的血脈,云水了。
她隨手翻了幾頁,從書中落下一張練字的紙。
她忙展開,和在房中一樣。
他練的還是同樣的內容,像是剛開始練一樣,結構筆法都十分青澀,不如之后他在房中練的任何一張。
那他為什麼要保存著呢?
因為在這頁的左下角,多了另一個人的字。
是夜王給予他的鼓勵,寫著“再接再厲”。
喬棉怔了怔,眼中有些泛酸。
原來,他才一直一直地重復練習著這一頁。
其實,只是想再要一次父親的夸獎而已。
喬棉把紙疊好,再夾入書中,“是云水住在這。”
“從小就是歷練。”
樓燁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這魔窟不好呆,但為什麼變成戀愛腦了呢?”
是的,他一直在為溫云水為什麼不一統三界上恨鐵不成鋼。
喬棉卻看向那破舊的草席,皺起眉頭,心臟像是被手揪起。
這些歲月,他到底是怎麼過的呢。
她在腦中不斷推測著可能發生的過去。
大概是在母親自盡后,便被夜王懵懵懂懂地帶到魔窟。
他也許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是難得的出游。
接著,在這黑暗的魔窟中,他目睹了雙親的接連去世。
只留下了他一人。
魔窟的生活并不好過,黑暗,孤單,還要隨時抵御魔獸的襲擊。
他還是活了下來,并且孤獨的長大了,隨后走了出去。
突然,魔獸發出一聲聲嘶鳴,將喬棉拉回現實,鳥獸四散地朝著前方的通道飛去。
緊接著,腳下的地面開始搖晃起看來,有落石不斷墜落,掀起一陣塵沙。
喬棉:“發生什麼事了?”
“有個該死的人在逼我們出去。”
樓燁一把抱起她,“不能待了,出去再說。”
離開之前,喬棉再回頭望了一眼這慢慢墜落的地方,似乎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在看著她。
這是溫云水的家。
*
少年垂目看著手腕的紅印,抬眸望著這座地宮,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半晌他輕聲喃了句,“師姐,原來在這里啊。”
他的表情無比平靜,連同漆黑的眸色都沒有半分波瀾,“怎麼會來到,云水早都忘記了的地方了呢。”
“不過沒關系,你在哪,云水就在哪。”
少年慢慢地走去。
*
樓燁帶著喬棉沖出逐漸倒塌的魔窟,將她放穩在地面,就沖站在她身后的罪魁禍首嚷道:“云溪,你想殺了誰?”
喬棉一怔,云溪師尊?
她回頭一看,云溪師尊一身白衣,身姿挺拔地站在身后,蒙著眼睛的白紗輕輕隨風浮起。
“你如此命大,這點小把戲還弄死不了你。”
云溪淡淡道。
隨后“看”向喬棉,語氣緩和許多,道:“喬棉,我來接你。”
喬棉一愣:“接我?接我去哪?”
云溪:“自然是回宗里。”
喬棉為難道:“我現在還不想回……”
“要回,我有話要與你說。”
云溪緩步朝著喬棉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