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出國不比如今,各種獎學金和資助便足以供養一位留學生,彼時各處禍亂不斷,極不定安,優質教育資源非常珍貴,所以,來往路費與留學資金皆需要個人籌措。
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當時只有世家貴族與豪紳大戶才出得起,出身貧苦的留學生,少之又少。
對顧家來說,這也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據傳,當張家聽說此消息后,雖然同樣囊中羞澀,但為了培養這位未來的姑爺,還是咬了咬牙,無償資助了不少費用。
當然,這個傳言無真實史料佐證,真真假假,自在人心。
顧維鈞與母親哥哥們
國外的生活對顧維鈞來說無疑是新鮮的、美好的、自在的,甚至他都忘記了,家中還有一位“未婚妻”在等他歸來成婚。
1908年,顧維鈞20歲,正式收到了家里的奪命催婚信,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歸國,卻與父母約法三章,結婚之事,只談不結。
結果可想而知。
與那個時代大多數不接受封建婚約的少男少女一個流程,好言相勸、促膝長談、談判破裂、不歡而散。
最后,在老一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逼利誘下,不得不妥協。
只不過,顧維鈞也有自己抗議的方法。
顧維鈞
成婚當天,他扔下新娘去母親的房間躲了一晚,第二天,他又在母親的房間睡了一夜,而后幾天,他故技重施,四處躲藏,就是不回新房。
而此時的張潤娥呢?
剛滿18歲的女孩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從小在三從四德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女孩,沒有被教導過怎樣與一位“離經叛道”的丈夫相處。
她不知所措,卻也沒有作鬧,只安安靜靜地恪守自己作為妻子的本分。
這樣的張潤娥無疑是令人心疼的。
這導致即使顧維鈞最后被母親趕回新房,也不忍心傷害她。
新房的氛圍尷尬至極,他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二人的身份,已經從陌生人轉變為了最親密的夫妻關系。
顧維鈞與唐寶玥合照
日后,在顧維鈞的自傳中,他將張潤娥稱之為“我形式上的妻子”。
或許在張潤娥心中,她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位“陌生的丈夫”。
兩個完全不熟悉的人被強行捆綁到了一起,甚至還被要求一起出國留學,顯然,兩個人都極為不適應這種相處模式。
顧維鈞不想帶一個阻礙腳步的“拖油瓶”。
張潤娥不想在異國他鄉做一個“啞巴”。
她出過最遠的門,或許便是成親那日張家到顧家的距離。
三寸金蓮限制了她出行的權利,即便有車,她也再走不出去了。
三寸金蓮鞋
國外的日子讓張潤娥感覺陌生,更多的是恐慌,這種恐慌感在顧維鈞偶爾來看她之時微微緩解,卻在他提出離婚時飚至頂峰。
他的長篇大論她聽不明白,似乎是有道理的,但是又好像在為了什麼找個能騙得過他人,也騙得過自己的借口,她插不上嘴,只能沉默。
“我以后該怎麼辦?”她突然問道。
“額......你可以在這里繼續學習,我來負擔你的學習費用,也可以回國,工作,學習,教書,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們都是自由的。
”
“自由”,這是他說得最多的一個詞,“自由是什麼意思呢?”她想。
上世紀20年代的美國
為了尋找自由,她進行了以往不曾有過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