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王詩雯念叨多了,一個在家里照顧齊韻很多年的阿姨和她說齊天晚以前做手工很厲害,還給家人做過衣服,一點都不輸外面賣的那些。于是王詩雯就盯上他了,纏著他幫忙給自己也做一個,材料她都買好了。齊天晚手里這堆布料頭發繡線棉花就全都是王詩雯買的。
齊天晚沒有立即答應下來,他已經超過十幾年沒碰過這些東西了,手早就生的不行,就算以前很擅長,現在也完全沒有自信了。
何況他是真的不想再碰了。
齊韻知道這件事之后,按著王詩雯來道歉。
瞧著小姑娘眼淚汪汪的模樣,齊天晚嘆口氣,到底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孩,他也不忍心看她哭,嘴上沒說什麼,他私下還是接過王詩雯那堆材料,打算做一個給她。
但現在她好像已經不需要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王詩雯喊道:“哥哥,你不用幫我做啦。”
不做也好,能省下幾晚時間處理工作了。
心里是這麼想著,他還是有些遺憾地抿了下嘴,手指摩挲著針,指尖被針扎了一下也沒感覺到疼,已經太久沒有這個感覺了,以前沒有理由再碰這些,好容易有了個理由,現在又失去了。
那邊王詩雯還在向他展示自己的娃娃,別看王詩雯小,打理娃娃還挺有一套,那兩只娃娃的頭發被編成了復雜的小辮子,上面別著可愛的發卡和抓夾,粉色裙子和成人穿的一樣精致漂亮,娃娃臉揉捏的圓圓團團,還有奶鏢,臉頰上打著粉粉的腮紅,令人眼前一亮,和他手里這只簡直判若兩娃。
齊天晚本來對娃娃沒興趣的,但手里也有一只,就免不了和原版做對比了,明明都是一樣的五官和大小,怎麼到手就差別這麼大。
他來回盯了半天,總算發現了問題所在。
自己這只沒穿衣服!
對,肯定是衣服的問題,穿上衣服就一樣可愛了。
先前做娃的時候也沒想過要做衣服,就這麼素體的送過去了,所以娃娃掉出來才被折騰的這麼慘,如果當時有衣服在身上擋擋,也不至于勾破了洞。
反正現在也不需要再做娃了,齊天晚收起東西,將架子上落了厚厚一層灰的布料箱子打開,這里面還有很多當時花高價買來的上好布料,各種顏色材質都有,本來他已經將布給丟掉了,當時工作室起火燒了一些,剩余的都是他母親搶救回來的,并且幫他齊齊整整地疊好裝好。
搬家的時候齊天晚想把這些丟掉的,這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可他舍不得母親的苦心,也舍不得自己年少時的熱愛。
放太久,一些布料出現風化跡象,哪怕保存再好,也抵不過時間侵蝕。
齊天晚將不能用的挑出來放在一邊,撿了塊粉色和白色的布拿出來,又翻找出來一條松緊皮筋,久違地打開了縫紉機。
做娃娃的時候全都是手縫,這縫紉機也很久沒用了。
和新雨站在一旁瞅著他對著縫紉機調試,又瞅瞅他挑出來的布料,忍不住懷疑,難道他是要給自己做衣服?
這人的工作是服裝設計?但看他平時上下班時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穿著,可跟服裝設計一點都不沾邊,跟這個裝修得明艷艷的家也格格不入。
難道他是給服裝公司做銷售的?這里只是租的房子?
這倒是也有可能,銷售工資高,租個好點的房子也不算什麼。這麼一想完全就合理了起來。
反正總不能是服裝廠工人吧。
和新雨這塞滿棉花的腦子現在思考起來就是滿世界亂飛,一點也不講邏輯。
她走神這一會功夫就被已經畫好衣服圖紙的齊天晚捏過去將布料放在身上比劃合不合適了,和新雨又想尖叫了,她不要穿衣服。
真不是她現在不講羞恥了,而是,塞完棉后本來就很重了,穿上衣服豈不是更重,她才不要給自己增加負擔!
可齊天晚才不管一只娃娃在想什麼,直接開縫紉機咚咚咚地縫了起來,現在做成人衣服他做不來了,但給娃娃做個簡單的小裙子還是可以的。
很快一條掐腰的粉色百褶吊帶裙就套在了身上,腰間還加了白色蝴蝶結做裝飾。
現在看上去和王詩雯那只差距沒那麼大了,齊天晚彎了下嘴角,摸這些東西總能讓他心情愉悅,不知不覺就投入進去。
裙子還是做大了一點點,肩帶往下掉,一不小心就露出胸前刺繡。齊天晚拆了裙子重新做了肩帶,又多做了兩個蝴蝶結,系在娃娃那拆了五次才扎出來的完美揪揪上。
果然人靠衣裝,現在娃娃可愛加倍,早就不是先前的磕磣樣了。自家孩子越看越可愛,齊天晚這個從不拍照的人都忍不住拿起手機對著拍了起來。
和新雨僵硬地站在墻邊,被人盯著拍照。
她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拍的,自己長這樣子,放手機里每次看到不會做噩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