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當初,如果她能早點照上鏡子就不會現在才發現自己的真實模樣了。
和新雨美美地欣賞了自己一陣,她就知道自己不至于眼光這麼差,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她可以容忍五分鐘一毫米的移動距離。
美是要付出代價的,自己只犧牲了速度,現在有了貓做坐騎,速度也會提升上來的。
和新雨覺得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如果齊天晚給她穿個衣服就更好了,這小短腿小短手瞧上去還是蠢了點。
當然,還是不做娃娃最好,可她現在不是還沒找到辦法,那就只能勸自己好過一點。
心情愉快也會體現在臉上,正好這會齊天晚將她翻過來看向了她的臉。
變成娃娃后不像人類一樣需要經常眨眼,和新雨其實也沒注意到自己的五官是會隨著表情變化而變化的,眼里的金星高光可以轉來轉去,嘴角的弧度時而翹起時而下垂,哭的時候會變成一條波浪線。
這會她的嘴角因為笑而微微往上翹了一些,齊天晚本來就是隨意一瞥,視線轉開的剎那又挪了回來。
他將娃娃拿近了一些細細盯著,這娃娃是他一針一線手縫的,眉毛眼睛嘴巴的繡線都是先用筆仔細描繪過后再按照位置繡出來,想要五官不崩和原樣相同,繡線就必須要細要精。
所以齊天晚很清楚這只手作娃娃長什麼樣的,可現在他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似乎,變了點,卻又說不出哪里變了。
和新雨幾乎和齊天晚看個對眼,她瞧著齊天晚凝重的神色,微笑的表情也不自覺落了下來,恢復成平常樣子。
這是終于發現自己不是普通娃娃了嗎?
她現在沒那麼怕了,竟然還有些期待。
她的表情落下后,那點違和瞬間消失,齊天晚用手指按住娃娃嘴上的繡線,是他想多了,一只娃娃能有什麼異常,總不能是被人掉包了吧?這家里只有一只貓,最多是被貓抓壞了。
想到這個齊天晚又上下檢查了一下,破洞處還是自己縫的繡線,根本不可能被掉包。他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
就這麼被輕易放了下來,和新雨失望地垂下眼睛,果然是她的錯覺,這人什麼都沒看出來。
現在她一點都不奢望嚇人之類的,只求齊天晚能早點發現她身上的細微變化。畢竟五分鐘挪動一毫米呢,哪個人類會盯著一只娃娃五分鐘?那不是神經病麼。
盡管沒被發現,和新雨還是有點激動的。
今天晚上,她要在臥室睡了!
齊天晚將她放在了床頭柜上,距離床一米都不到,只要她爬上去,就能到他耳朵邊,就能讓他發現自己是只靈異娃娃。
自由就在眼前!
區區一米而已,她現在能控制到五個小時內了,五個小時足夠了。
和新雨雙眼亮晶晶地站在床頭柜上,腦海中美滋滋地構思著。
她抱著期望等啊等,等到齊天晚抱著電腦坐在臥室沙發上處理了不知道多久的工作,等到她開始困了,終于等到齊天晚睡覺了。
然后,然后她的眼睛就直了。
齊天晚,脫衣服了!全脫了!那身白色睡衣沒了。
他洗漱完什麼都沒有,就這麼大剌剌地上了床。
和新雨:“……”
辣眼睛,真是辣眼睛!沒想到他外表看著一本正經,內里這麼狂野,竟然裸睡。她錯了,什麼臥室一片白的裝修才符合齊天晚的性格,都是屁話,他本質還是外面那五顏六色的模樣。
和新雨的眉毛扭成一條麻花,踮著腳去看對方的手臂和腰。
哎呀,脫就脫了,為什麼這麼快就上床了,她都還沒有看清楚他的腹肌和健壯的大腿肌,也沒在家里看到健身器材,怎麼手臂上會有肌肉?穿著衣服瞧上去瘦瘦高高,脫下來竟然這麼有料。
和新雨以前好像沒有談過戀愛,記憶不清楚,但應該是沒有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血脈僨張的場景,竟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
和新雨嘴里嘖嘖著,視線順著對方的手臂滑到了側臉上。臥室大燈關了,只有床頭壁燈開著,壁燈的光是暖黃色,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憂郁起來。
這一幕場景仿佛看電影般,如果忽略他光裸的胸肌和調皮翹起來的濃密腋毛,妥妥是文藝片現場。
齊天晚沒有立即入睡,拿著手機回郵件,做一些簡單的工作。處理完后按說該睡覺了,可他的視線不自覺瞥到了床頭柜上。
這間臥室對齊天晚是特殊的,是只屬于他自己的極度私密空間,除了他沒有任何外人踏足,哪怕是賀杭都沒有進來過,屋里的擺設也都是他親自來的,當然鋪床單這種事當然也是他來做。
今天屋里多了只小小的娃娃,娃娃放在床頭柜的陰影里,掃過去一眼都不會有人注意到,可齊天晚就是不自覺在意,平時這里都是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