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愕轉頭,四目相對間,皆是一愣。
齊天晚沒想到這竟然是那個一直表現得乖巧聽話的弟弟齊子軒。
說實話,除了自己搬出家門前和這個弟弟日夜相處了幾年外,之后他們就幾乎是熟悉的陌生人狀態,一年也見不了幾面,齊子軒還在上大學,日常都是在學校,有時候回來也很少來公司,只有寒暑假回家一趟才能見一面,他不會在家吃飯,也沒有跟齊子軒多說過兩句話。
齊子軒在外人面前對自己這個哥哥向來很有禮數,會嘴甜地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臉上總是掛著人畜無害的笑,罵兩句還會委屈地紅了眼。
齊天晚一直都很討厭他這幅樣子,但沒想到有一天他能看到齊子軒畫著黑色眼線,一臉放蕩不羈的小痞子模樣。
齊子軒結結巴巴地道:“哥,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這一結巴,他的氣勢瞬間就沒了,寬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
齊天晚不說話,只掃視著他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和手臂上滿滿的紋身。
齊子軒立即捂著手臂解釋:“這都是紋身貼,是假的,你看,一撕就掉了。你千萬別跟我媽說這件事!”
齊天晚哦了一聲:“關我屁事。”
說完就推著推車朝自助結賬機走去,沒再理他也沒詢問他為什麼這身打扮又為什麼在這。
齊子軒愣在原地,他身邊的女伴晃了晃他僵硬的手臂:“這是你哥?好帥哦。”
齊子軒將撕開的紋身貼又貼了回去:“帥什麼帥,哪有我帥,萬年棺材臉。
他應該做不出告狀的事,走,我們現在去店里玩,今天我要早點回家。”
齊天晚將推車里的東西結了賬,有些吃力地拎著兩大兜子東西朝電梯走。
和新雨已經被塞進了口袋里,她還沉浸在震驚里。
“那是你弟弟?就是上次給你送餛飩的那個?”
“是他。”
“沒想到你弟這麼狂野,跟你真不一樣。我都想象不出你狂野起來是什麼樣子。”
齊天晚嘴角又抽了抽,他死也不可能打扮成這樣子。
“你審美正常點。”
正常是不可能正常的,如果能看到齊天晚的特殊造型,讓和新雨做什麼都可以。不過這種事不能直接說出來,不然他絕不可能答應。
“我很正常好伐,當然是你最帥,你弟弟比不上你萬分之一。”
“太夸張了點。”
“這叫實話實說,怎麼能算夸張呢,你對自己的美貌也要有點數,不能太謙虛了。”
齊天晚說不過她,拎著東西太重了,干脆不說話了。
等坐上車,他靠著座椅休息了好一會才開車回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胃又隱隱作痛起來。
他一路加速開車回了家,拎著東西好容易到門口,就見門前站了個人,是齊弘業的秘書杜磊,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站多久了。
“齊總,你回來了。”杜磊見到他立即打了聲招呼,伸手就要來幫他提東西,被齊天晚直接避過了。
他淡淡地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他當然知道齊磊為什麼會在這,沒去公司又以為他有女朋友,齊弘業肯定會挨個問遍周圍的人,直到打聽出他女朋友是誰為止,但他女朋友子虛烏有,齊弘業會直接讓人找到他面前來盯著。
齊磊笑了下,他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但保養的非常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聞言道:“你今天沒去公司,齊董很擔心你,讓我來探望,還送了些禮物。”
門前地上放了個袋子,看那袋子的包裝,好像是人參。
送自己兒子禮物竟然是人參,齊天晚無語至極。
“我還沒到吃人參的份上,杜秘書你自己吃吧,我還要休息,就不請你進去坐坐了。”他說著打開門要進去。
杜磊早知道他的脾氣,過來也就是為了等到人見一面,見完了他回去也好交差。
“那就不打擾了,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人參補氣,偶爾也能吃一點,你就收下吧。”
說完很禮貌地走了。
齊天晚沒力氣應付他,進屋放下東西后立即在沙發躺下了,手搭在額頭,摸上去又有點低熱,本來這情況就沒有完全好,不適合外出的。
和新雨從他口袋爬出來,見他的模樣嚇了一跳。“齊天晚,你是不是又難受了?是胃疼了還是頭暈?都怪我,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她有些自責,她應該在齊天晚要出去的時候堅決阻止他的。
齊天晚安撫道:“沒事,走太久外面又太熱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還有些在批發市場買的東西在車里沒拎上來,齊天晚現在不想動,生病的感覺實在很難受。
和新雨爬到了他臉旁邊和他貼貼臉,她現在沒有感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發燒了。
“不行咱們再去醫院,萬一嚴重了怎麼辦。”
齊天晚稍微有點想吐,但能忍住,他看向旁邊的水杯想喝點水。
和新雨一眼就知道他想喝水,如果她現在是個人類就能幫他拿了,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干著急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