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眉毛皺了皺,再次失去了動靜。
齊天晚一早醒來渾身酸痛,手臂完全麻了,他活動了許久才好轉一些。
入秋后一日冷過一日,現在都要穿厚外套才行,他在辦公室趴了一夜,起來后腦袋就有點昏沉,鼻子不通氣,還有鼻涕流出,像是感冒了。
揉了揉鼻子,齊天晚去車間吩咐了工人開始工作,本來想多盯著點,走到門口的時候頭暈暈的差點摔倒,車間組長一把將他扶住。
“老板,你沒事吧?”
齊天晚擺擺手:“沒事,好像有點感冒。”
“感冒可不是小事,你趕緊去躺著,我給你拿藥。要不還是去診所吧,去診所打個針很快就好了。”
齊天晚自覺可以抗得過,拗不過他,組長扶著他回了辦公室,這里有個沙發,還有條毛毯,把空調打開,他蓋著毛毯頭痛地閉上眼睛,但才剛閉上眼他就驚醒似的睜開了眼睛,跌跌撞撞地趴起來,在辦公桌上摸到了娃娃才松口氣。
早上太難受,起來后他都忘記把娃娃帶在身上了,還好沒有丟。
將娃娃抱在胸口他又躺了回去,沒多久組長拿了藥和水過來,吃完后他很快又睡著了。
感冒后齊天晚身上的溫度比平日高很多,像火爐一樣滾燙,空調加毛毯捂著,他額上很快就沁出一些汗來。
頭昏沉加上熱,齊天晚睡夢中難受地伸手將身上的毯子往下拉了拉,領口也往下扯去。
他恍惚中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天晚,很難受麼?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那聲音聽上去非常耳熟,他想睜開眼睛看一下,眼皮卻像是長在一起了一樣,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有股柔軟的觸感貼在了自己臉上,涼涼軟軟的,讓正在火爐中的他瞬間找到甘泉般湊了過去,手胡亂揮著想要一起靠近那股冰涼。
然后他的手被人捉住了,那雙手緊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間,齊天晚的眼淚不自覺落了下來。
眼淚被擦掉,然后被親了親。
“這麼大的人啦,不要哭,再哭我就親你了。”
眼角的淚落的更兇了,那個人無奈嘆息一聲:“想讓我親就早點說嘛。”
然后一連串的吻落下來,齊天晚抖著嘴唇,嘴里只咕噥著兩個字。
“新雨,新雨。”
“我在這里,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努力了很久很久的齊天晚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猛地朝身邊看去,發現一道身影正在沙發邊不遠,他手一伸抓住了那人大喊道:“新雨!”
立在床邊的人嚇了一跳:“哎呀,老板你醒了。”
齊天晚這才發現出現在辦公室里的是食堂阿姨,食堂阿姨伸手在他額上碰了下,還是有點燙,她塞了個溫度計過來。
“你剛剛是不是做夢了,一直喊什麼雨什麼雨的,有點陰天,是快要下雨了。”
齊天晚擦了擦眼角,手指一片濕潤,他分不清楚那是眼淚還是汗水,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生病出現幻覺,還是新雨真的回來了。
也許是自己太過想念才會夢到了她。
“我睡著的時候有別人進來麼?”
“沒啊,就我,組長在忙,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情況。我看你流了好多汗,就把空調給關了,這額頭摸著還是有點燙,要不還是去診所打一針吧,好的快。”
齊天晚略失望地垂下了頭,將溫度計拿出來看了眼,三十八度五,不算特別高,睡一覺起來比早上感覺好了些,頭也沒那麼暈了,就是還有點疼,口很干。
他坐起來要下地,食堂阿姨趕緊給他端了水過來:“喝水是吧,別下地了,我給你端來。差不多中午了,食堂那邊應該好了,我給你打飯來。”
“劉姨,太謝謝你了。”
劉姨笑了下:“我才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接手了這里,我們都沒工作了,你給的工資高,干點小活不算什麼。我多給你打點肉,吃好了才能快點好起來。”
劉姨說著離開了,留齊天晚一個人在沙發上發呆,他將懷里的娃娃拿出來,跟著在毯子里捂了太久,娃娃身上也熱騰騰的,臉上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是又活過來了似的。
齊天晚低聲道:“新雨?是你醒了麼?”
娃娃沒有反應,他嘆了口氣,臉抵著娃娃繼續發呆。
這場感冒來的急去的也急,不過兩天就完全好了,好起來的齊天晚再沒有夢到過和新雨,齊天晚甚至希望自己能再病上一場。
在廠里住了半個多月,第一批下單的兩百件娃衣質檢后開始發貨了,比預想中的還早了幾天。
因為想做長期生意,他上架的娃衣一直在預售狀態,并沒有下架,優惠券也一直都在。這半個月里可能是群員的自發宣傳,也可能是圍脖投稿被更多人看到了,銷售數量斷斷續續的加在一起近兩千了。
這大大超出了齊天晚的預料,他本以為要慢慢做出口碑來,也做好了長期虧錢的準備,畢竟起先要做這個也不是為了賺錢,但現在看,如果銷量能穩定下來,還是有盈利可能的。
賣了半個多月也開始飽和了,銷量不再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