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不知道吧,我現在可以去到任意一個毛絨玩具里哦。”
這麼說著,齊天晚就聽到路邊一家精品店里的玩具兔子豎起耳朵朝他張開嘴巴。
“你看,我在這里啊。”
然后是一直小鴨子:“我在這里。”
轉了一圈之后和新雨回到娃娃里:“我可以隨意轉移啦,這樣以后再出什麼問題,我能第一時間跑掉,誰也抓不住我啦!”
齊天晚沒想到這次沉睡醒來竟然有這麼大的變化,忍不住夸贊道:“好厲害。”
“那是當然了,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娃仙啊!”
剛剛才夸耀完自己,和新雨的聲音又低了下去:“我能醒過來啦,你別擔心我了,我還要再睡一覺,還有點累,你等我啊。”
說完她就緩緩閉上了眼睛,齊天晚都沒來得及問她現在的情況她就沒了聲音。
但這次他不再焦慮了,整個人由內而外從眼角眉梢頭發絲都散發出一股輕松的味道,好像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一樣容光煥發。
齊天晚是真的興奮,念了那麼久的人回來了,他所有的期盼回來了。
齊天晚就這麼抱著玩偶服在雪中轉了一圈,手環著熊的手臂舞蹈著,雪將他的頭發和睫毛打濕,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我好開心啊。”他朝天喊了一聲,惹得周圍人看了過來。
齊天晚就這麼維持著亢奮回了家。
他再次將耳朵貼在娃娃心口上,仔細數著數著,娃娃有呼嚕聲了,很慢很微弱,大概兩三分鐘才有一下,如果不注意聽完全會忽略過去。
以前不管怎麼聽都安安靜靜的,也可能是那時候更微弱,呼嚕聲是十分鐘半小時響一次,所以不管他怎麼聽都聽不到。
齊天晚這一晚亢奮的沒有睡覺,他給賀杭打電話,跟他說自己的娃娃活過來了,和新雨回來了。
賀杭驚愕地聽著他明顯不一樣的聲音,還是開口恭喜了他。
齊天晚就這麼貼在娃娃心口數了半夜,還是睡不著,他就披著衣服坐在了工作臺前,開始畫下一期要出的娃衣,天冷了,娃娃也要穿上厚衣服。
隨著上一次出現,和新雨出現的次數開始增多了,開始是一周出來一次,然后是四五天,然后是兩三天。
她會從哪個玩偶上出現都不定,除了原本的娃娃,她很喜歡兩只大娃娃,在齊天晚給大娃娃換了體之后就更喜歡了,按照她的說法是,站得高望的遠。
大娃娃更不方便攜帶了,齊天晚就隨身一個斜挎包,大娃娃就光明正大地待在他腰間。娃廠本來就是做娃衣的,對老板背著一個娃娃不覺得驚奇,但外人看到就很奇怪了,這麼大一個帥哥竟然喜歡娃娃,看起來很幼稚很違和。
齊天晚我行我素,只要他開心就好,隨便別人怎麼看。
立冬過后很快就大雪了,天一日冷過一日,A市往年不常下雪的,今年的雨里時不時飄出一些雪花來。
齊天晚給家里每只娃娃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和帽子,帽子上兩個晃來晃去的毛球球特別可愛。和新雨每次醒來都要去戳一戳這些毛球球,她也像外面的雪一樣,一日健壯過一日。
齊天晚終于問清楚了和新雨的情況,那次車禍受傷嚴重,她靈魂受損必須要沉睡修補,原本在身體里睡上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過來,可她的身體也被燒了,只剩下了一只腳,靈魂也跟著收縮成一小團在那只腳里,恢復速度大大減慢。
也幸好齊天晚幫她將身體給補齊了,在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后,她適應了新身體,恢復速度大大加快,終于醒了過來能出來了。
其實前段時間她一直都能聽到齊天晚的聲音,畢竟他現在變得非常聒噪,經常抱著她說話,說得和新雨恨不得堵住他的嘴,他還總用食物饞自己,和新雨好想沖出去暴打他一頓。
除了這些,齊天晚對她的思念和痛苦也被她看在眼里。
從前和新雨只知道齊天晚喜歡自己,卻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喜歡竟到了這個地步,她越是觀察就越是揪心,原本她以為隨著時間推移,齊天晚的傷心愧疚能減少一點,可他的世界就像是容納不下別人一樣,除了她誰都不可以。
原來他對自己這麼堅定和執著。
和新雨開始想要醒來了,她花了很長時間,終于能出來回應他的告白。
還好她趕上了,沒有讓齊天晚等更久。
“我不在你是不是很寂寞?”和新雨歪著頭看齊天晚。
齊天晚搖了搖頭:“沒有,你不是還一直在我身邊麼。”
“那不一樣,我睡著的時候不能陪你聊天也不能回應你。”
齊天晚笑著道:“可你現在回應了,我知道你總有一天能回應我,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和新雨沉默,沉默中心頭又微微震動起來。
齊天晚怎麼就那麼能確定呢,在靈魂受傷最重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她要離開了,那時候其實是有機會離開的,她在恍惚中感覺到一股吸力將她拉進去,她在一條長長的橋上走著,有人讓她跳下去,只要下去了,她就能擁有新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