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漂亮哥哥,我好像給你惹麻煩了。”
我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覺得他狡猾的眼神里藏著得意,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壞小孩試圖通過賣乖來逃脫罪責,澄澈的眼神一直望著我身后。
我如夢初醒地轉過身,才看到謝言正筆直地立在不遠處,他一身單薄的白衣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有種灰敗枯槁的空洞之感,單薄羸弱的身軀似下一瞬便要咳出血來。
我看見他寂寂的灰瞳燃起火星,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就連臉色也異常詭譎陰晦,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
他足足看了我三秒,才咬牙切齒地問我,聲音冷得像冰,又怒得像火。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我一時并未反應過來,只傻傻地怔楞在原處,還以為我和謝行的計劃敗露了。
誰知謝行忽然朝我臉上吹氣,我才恍然大悟,從謝言的角度來看,我剛剛跟謝行不正是像在親昵地接吻?
難怪他此時此刻的表現,反常得像個被戴了綠帽后捉奸在床的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小謝是綠色的!
對了,改了上章的結尾處,大家記得看看啊。
第55章 “你又讓他親你了”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我只覺得謝言這句話問得十分好笑又莫名其妙, 這光天化日之下,我和謝行難道還能做出什麼茍且之事來不成?
況且謝行不過是湊近了與我說些玩笑話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我見謝言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又忽然覺出其中的不對勁來,剛剛此處只有我與謝行二人, 他就算不靠我那麼近, 也能將事情講得清楚,為何他還要這般刻意地靠近我,做出那些會讓人誤解的動作?
我想到這里,便急急地去看謝行, 想從他那得到一個解釋,這才發現, 謝行早就在謝言過來的時候便跑得無影無蹤了,只留我一人在這兒承受謝言的怒火。
我這時才知道自己又被謝行那只小狐貍戲耍了, 不禁有些心虛地抬頭去看謝言的表情。
謝言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跟前, 他生得極高,我就算挺直了搖桿,頭也只到他胸膛處。他現下這般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灰瞳沉沉, 兩片薄唇抿得平直,看著很兇,被他身體擋住的光影便烏壓壓地罩在我身上。
那種陰暗沉重的壓力立時讓我有些喘不過氣,只能低著頭,一步步往后退。偏偏我一往后退,謝言便朝著我步步緊逼。
明明他并未說話, 面上的神情也冷得像塊冰, 但我不知為何就是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就連手心都緊張得出了汗,就這樣退無可退,我的后背很快貼上了散發著寒意的石柱。
我知道已經避無可避,才堪堪抬起頭,心虛地避開謝言灼灼的視線,只看往一旁,低聲問道,“太子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謝言并未回答,長而久的靜默在我們二人之間蔓延開,我只能聽見他落在我耳畔的深而重的呼吸,像是兇猛的困獸在極力遏制自己的怒火,控制住自己不向孱弱的獵物出手。
我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謝言的怒火平息下去,反而是他微涼的手指忽然擒住我的右臉,幾乎是強迫性地逼我與他對視。
此時已接近黃昏,斜陽昏沉地落在謝言的面上,他的睫毛纖長又濃密,末端像是染上了金粉,而他這樣不錯眼地看著我,灰瞳像是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漂亮地令人心驚。
若不是他額上跳動的青筋,和咬牙隱忍的表情,我都差點被美色迷得七葷八素。
他微涼的指尖從我的右臉徘徊,最終又落到了我的嘴唇上,帶著十分的力道在上邊按壓擦拭,像是在擦拭什麼礙眼的穢物,我經不起這般磋磨,便伸手去掰開謝言的手,卻無異于蚍蜉撼樹。
謝言僅用一只手便將我的兩只手腕禁錮住,我雙手被縛,嘴唇又被謝言帶著薄繭的手磨得生疼,聲音里經不住就含著哭腔,“太子殿下,你將我放開!”
但謝言并不理我,而是忽然湊近了來看著我,纖長的睫毛輕輕地扇動,像漂亮的金蝶,灰瞳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嘴唇,眼神兇狠得像要將我整個人吞下去。
他的聲音暗啞又低沉,像是亟待爆發的平靜火山下的熔巖,每一個字音都隱含著警告意味,“封九月,你又讓他親你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定定地看著我,陰郁兇狠的眼神里竟藏著一絲委屈,他一邊臉隱于陽光的陰翳之中,似魔似鬼,像是若我不好好回答,下一瞬便要像頭野獸般撕咬上來。
我知道他是又魔怔了,硬是將我當成了封九月,可是為什麼是“又”?難道我之前曾與謝行做過這般事,被謝言發現過?
我自認前世與謝行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半分逾矩,除了有一次與謝行同在一室,當時的情形又與今日是何其相似,可是當時我與謝言還并未是親密的關系,就算真的與旁人親昵,應該也罪不至此,但謝言竟然耿耿于懷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