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否則,”他的指尖輕輕掃過我眼角的淚,帶著羞.辱意味地拍拍我的臉頰,“下次就不僅僅是今日這般簡單。”
我大口地喘著氣,就像一條在暴風雨過后劫后余生的魚,在失去深海的時候瘋狂地吐著泡泡,生理性的淚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滴在我單薄的云裳上,暈開潮濕的痕跡。
謝言他不再需要我的喜歡,甚至連提起過往都成了一種罪過,他用雷霆的手段阻斷了我的靠近,在心里豎起了一座高墻,誰都別想跨越,誰都別想接近,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再受傷,他將自己徹底保護了起來。
光是這樣揣測著謝言的心思,我就覺得很難過,心口發酸,經不住嗚嗚地哭,他也曾對我付出過赤誠的真心,可是沒有結果,甚至還讓他失去了一切,成了一個廢人,所以他不愿意再觸碰這些虛無荒謬的情感,是對的。
我作為種種惡事的始作俑者,又有什麼資格去勸他再次相信我呢?這樣做無異于讓東郭先生重新認領一匹咬死過他的狼,又有什麼意思呢?
謝言的手捏在我后頸,像是抓住一只頑劣的貓,我死皮賴臉地將頭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處,哭得很丑,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還蹭了一些在他矜貴的錦袍上。
糟了,我又闖禍了,我苦著臉看著被我弄得一塌糊涂的衣物,聞著謝言身上傳來的味道慌了神,怎麼辦,謝言他今天身上收拾得比女人還要香,都被我糟蹋了!
慢著,怎麼會這麼香?
原本一開始的時候我睡得迷迷瞪瞪并未仔細去辨認他身上的味道,后來激烈的唇槍舌戰中更沒有心思去留意,可是如今我才發現,謝言他身上不僅僅有常日里的冷松香,還有一陣濃烈嗆鼻的脂粉香。
那不是屬于謝言身上的味道,究竟二人要抱得多緊才能染上這股子香氣?
我霎時止住了哭泣,將身子從謝言身上離開,冷冷地看著謝言那張冷淡的臉和他一身招搖的服飾。
好啊,難怪啊,原來我說讓他去找別人,他是真的去了,還打扮得這般好看。敢情好,每次一對著我,不是披麻戴孝就是黑面閻羅,對著人家姑娘,便裝成謫仙一般的模樣。
謝言你可真行。
我忽然又想起他與將清靈游湖的事情,呵呵,謝言他應該本來就是喜歡女人的吧,只不過是被我不要臉地糾纏,才勉為其難與我談了一場不上心的戀愛,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深陷其中。
“怎麼又不哭了?”謝言見我突然梗著脖子瞪著他,便好笑地伸手要來撓我的下頜,像是對付一只不乖的貓,但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我打開,我在他略微錯愕慍怒的眼神中,緩緩開口,“你身上的脂粉香,是怎麼回事?”
“與你何干?”
他立即伸手來掐我的臉,鐵一般的手臂抓住我的腰,將我抓回他懷里,死死地禁.錮住,惡聲惡氣道,“不就是你讓我去找別人的嗎?現在不是隨了你的心愿了,你還鬧什麼?”
“鬧?”我低垂著眼眸,不去看他,只狠狠地盯著他胸口大團的芙蓉花蘇繡,只覺得剛剛心頭所有的百轉千回與悲憫憐惜都是一場笑話,扯唇冷冷一笑,“你說我在鬧?”
“啪”的一聲,我抬手用力地扇了一耳光在謝言的右臉,他沒有料想到我會突然出手,只面露兇光地看著我,咬得咔咔響的后槽牙像極了野獸的尖齒,絕美的右臉頃刻間爬上了五道殷紅的指甲印,不可謂不精彩。
他舌尖頂著被打得酸麻的腮,一字一句地喊我,“封,九,月。”
“我在。”
我冷著臉收回手,老神在在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冷靜得不像我自己,吐出的話語句句都是誅心之論。
“謝言,你就是個管不住身體的種.馬,我以前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你。”
“你滾吧,別在這里礙老子的眼。”我說完這句,便在謝言錯愕的目光中施施然站起,決絕得完全不像封九月。是啊,畢竟封九月在謝言面前一直卑微像一顆泥土里的塵埃,但是與他人共享一段感情,抱歉,我做不來。
“你。”謝言他許久沒見過我這般狠絕的模樣,一時間面上竟有些慌亂,原本緊握成拳的手指松開,想來抓住我的衣擺,猶豫著說道,“你先聽我說。”
“滾,以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指著門口的方向,幾乎是沒有給謝言留一絲體面。
“你就不能聽我說嗎?”謝言他也火了,伸長了手臂來抓我,我抵不過他的力氣,整個人被拽到他身上,他的手臂緊緊箍住我的腰,將我死死地固定在他身上,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大吼著玩命掙扎,指甲在謝言臉上脖子上抓出好幾道血痕,咆哮者問道,“你說啊,要坐在你腿上多久才能將香味留在你身上啊。”
“封九月!”
“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你這是在做什麼?別仗著我對你還有幾分耐心,就太把自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