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
許盛:“……”
邵湛不光要應付各科老師,還得應對全年級甚至是全校的同學,他看了一眼許盛, 許盛非常自覺地“咳”了一聲,然后用事不關己的態度往座位上一坐,倚著窗口那堵墻低頭擺弄手機。
邵湛翻開一頁書, 把在辦公室里說過的話精簡敘述一遍:“身體不適,發揮失常。”
等侯俊走了,許盛才放下手機,想了想,然后主動伸手過去。
邵湛正打算寫之前老師留過的思考題,他把課本翻開上面發現全是許盛寫的字,又狂又潦草,這人筆記記到一半沒了耐心,還畫了不少涂鴉。撞進邵湛眼里的是夾在筆記里的一張周遠的Q版頭像,周遠當時估計在課上發火,停下來講紀律問題,寥寥幾筆、就把周遠暴怒的神情抓的十分精準,然而他只看到一眼這張涂鴉冷不防被一只手蓋住了。
許盛手腕朝上,壓在他課本上,估計是剛才操場上陽光太盛,曬得手指泛紅。
邵湛不知道他想干什麼:“拿開。”
許盛臉皮越來越厚,已經不在意這些細節,他另一只手撐著下巴說:“你不是喜歡動手動腳嗎,這樣,讓你動一下,這事就算過去了。”
“誰喜歡動手動腳。”
“誰把我壓在墻上的誰自己心里清楚。”
前桌簡直是沒眼看也沒耳朵聽,不動聲色地把座位往前挪了挪,心下感慨:他們班這兩位大佬的關系可真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今天的課程基本上就是試卷講解。
難得考完試沒有下發學神的例卷,班里同學還覺得不習慣。孟國偉在臺上發表月考總結:“咱班這次均分不是特別理想,但沒關系,月考已經過去了,讓我們放眼未來,學好當下的每一天,一次失敗并不能代表什麼!”
年級倒一倒二都在七班,均分能上去就怪了,穩坐均分倒一。
本想著把邵湛分在七班能均衡一下許盛的分數,沒想到雙雙翻車。
孟國偉也不氣餒,像他說的,月考成績并不能代表什麼,平時大家上交作業的表現都很不錯,綜合水平還是可以的。
“文豪,把試卷發下去,我們簡單講一講這次的月考卷——”
許盛把試卷攤開,拿到試卷前他以為邵湛只是幫他控了分,大部分題目直接空著而已,沒想到他發現邵湛給他答的題完美符合一位學渣的思路歷程,簡直就是一份完美的學渣答卷。
問:(),驟雨初歇。
答:(天昏地暗),驟雨初歇。
雖然沒有出什麼哈姆雷特式的名句,也算是發揮得不讓人起疑。
許盛:“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答題。”
邵湛沒有他那種好心情,他把答題紙翻個面,看到了孟國偉在辦公室里說過的“跑題作文”:尊敬的各位老師,我懷著鄭重的心情,寫下這篇作文。
……檢討寫多了吧。
邵湛實在頭痛,說著把答題紙又翻回來,最后干脆折起來直接塞進桌肚里:“你也挺會,你是在寫檢討還是寫作文。”
許盛:“……”
許盛勉強撐著聽了會兒課,然后開始琢磨是趴下睡會兒還是掏手機打游戲。
最后選擇了后者。
整整一個月沒玩游戲,許盛的游戲排名掉下去不少,跌到三百名開外,倒是在“數獨”游戲排行榜上有了姓名,許盛有次誤觸點進去發現發現不少人跪著喊他爸爸。
當然邵湛一句話都沒回過。
剛上線,張峰的私聊消息立馬就來了:老大?
S:?
狂峰浪蝶:你不是說不玩游戲了嗎。
……
許盛這才想起來之前那番好好學習的鬼話。
S:人難免會走歪路。
狂峰浪蝶:啊?
S:之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我想通了,學習沒什麼意思,還是應該追求自由和快樂,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游戲里去。
S:來一局,我組你。
狂峰浪蝶:哦O.O
張峰把手機藏在桌肚里,單手操作,他抬眼看一眼講臺,生怕被發現,又低下頭,被許盛這番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位爺態度轉變也忒快了,這到底是學習還是不學習啊。
每周周一都是抓行為規范抓得最嚴的一天,顧閻王偶爾會經過高二走廊巡視同學們的上課情況。
許盛打游戲看著漫不經心,跟打發時間似的,低著頭,整個人往角落里靠著,由于瘦、后頸某塊骨頭略微凸起,他打到一半,手機屏幕被一片陰影遮蓋住。
他抬眼,看到是邵湛的手。
許盛:“干什麼?”
許盛剛想嘖一聲說,某紀檢委不會又想管他上課玩不玩手機吧。
邵湛沒說話,他一只手勾著筆在記板書,另一只手單手橫著伸過來,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許盛手機上,引著他把手機扔回桌肚里,許盛一下沒反應過來,加上邵湛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反抗的架勢。
許盛一句“操”轉到嘴邊,走廊上有幾步很清晰的腳步聲從后門傳過來。
許盛身側的窗戶上貼著顧閻王那張大臉——
顧閻王就是來搞偷襲來的,沒抓到現行,和許盛四目相對,顧閻王有些尷尬地伸手狠狠指了指他,走之前示意: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別讓我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