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會議室里的競賽生還在七嘴八舌地就“連霸”這個詞展開討論,并試圖把話題引到顧閻王剛才發下來的競賽題上去,誰都沒有注意會議室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個人,少年身上的T恤和整間會議室格格不入,他走后門走進來,等他走到身側才有人噤聲,后知后覺給他讓道——
綠舟基地事件之后,許盛這兩個字的威力比以往更強。
以前都是聽說他打架。
這回是真打啊,還去惹其他學校的學生。
不光名頭響亮,本尊更是讓人不敢接近。
最先看到“許盛”的幾位同學表示不解:“校霸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說起來校霸這麼可怕的麼,我怎麼覺得他看我一眼,我就有種活在冬天的錯覺。”
當然這些議論在“許盛”朝“學神”伸手之后瞬間消失,“許盛”并沒有看他們,少年聲音異常冷:“聊完了麼。”
“……”
“聊完能把我同桌還給我了嗎。”
“………………”
“許盛”說完,不等回應,干脆直接扣住“學神”手腕,扣著他往外走。
等走出會議室,邵湛松開手道:“平時不是挺能說,這種時候啞巴了?”
許盛主要是受到的沖擊太大,反應能力急速下降。
換了任何一個學渣得知自己有可能要成為“學校之光”、帶著“連霸任務”參加比賽,都不會太冷靜。
只不過許盛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滿腦子慌亂的思緒、和瘋狂刷屏的“操,怎麼辦”在見到邵湛之后,竟然平靜下來。
什麼情況啊?
校霸和學神,這倆??
這兩人倒是走了,留滿會議室競賽生風中凌亂,被沖擊得連什麼是四校聯賽都差點忘了。
下節體育課,不用急著回班,六樓右側樓梯口那邊都是幾間空教室,平時沒人經過。
許盛跨坐在臺階上,他抬手解開兩顆衣扣,把競賽卷遞給邵湛:“給,顧閻王剛發的。”
邵湛站在他邊上,倚著欄桿接過。
“四校聯賽……”
兩人同時開口。
半晌,邵湛抓著競賽卷:“你先說。”
許盛:“你能退學麼。”
邵湛:“……”
許盛:“休學也行。”
許盛抓抓頭發,然后手垂下去,撐在臺階邊沿,又說:“算了,讓我死吧。”
邵湛的崩潰程度不比他低,升旗儀式上校領導講了什麼話他都沒聽進去。
四校聯賽題目難度其實不高,但按照許盛這個成績,最基礎的月考題都能考成那樣,讓他做競賽題比讓他上天還難。
如果四校聯賽那天兩人還沒換回來,許盛就得頂著他的名字去比賽。
這種情況邵湛想都不敢想。
……但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邵湛把試卷一點點卷起,最后側過頭,竟低聲笑了一聲。
許盛懷疑邵湛這是急瘋了:“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遇見你之后,”邵湛說,“這個世界上所有不可能都好像變成了可能。”
不管是互換身體這種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還是越發雞飛狗跳的生活。
還是越靠越近的……某人。
許盛一愣。
邵湛:“還有兩周時間,總會有辦法。”
這話說得沒錯。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放學后,許盛在手機上搜了半天:引雷針。
之前是想躲著這破雷,現在倒是求著它來。
許盛想了想,又刪掉。
絕緣服都沒用,看來不能相信科學。
許盛絕望地闔上眼,就在闔上眼的一剎那,突然想到了科學的反面。
——玄學。
第五十六章
晚上熄燈后的寢室一片漆黑, 走廊上感應燈也隨之暗下去, 許盛洗澡洗得晚, 頭發微濕, 腦海里閃過“玄學”兩個字之后, 撐著坐起身。
既然科學沒辦法解釋,可以試試玄學啊。
許盛越想越覺得。
這他媽,真是個好主意。
張峰剛把他媽支走,以要專心寫作業的名義,打開手機游戲。
結果游戲剛開, 他老大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張峰對著手機屏幕上“許盛”兩個字愣了會兒, 然后對面又突然掛了。
張峰立馬回撥過去, 許盛沒接。
張峰只能發條語音問:“怎麼了大哥, 這個點找我?電話怎麼不接?”
許盛心說因為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誰。
S:手機出了點問題, 沒法通話。
S:問你個事。
張峰坐直了:您說。
S:你還記不記得上學期期末,你去學校附近商業街求簽。
張峰記得這事,當時還被許盛無情嘲諷:我記得, 你說傻逼才去求簽, 燒香拜佛要是有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存在考試不及格的人了。
他還說過這話?
“……”
許盛手指頓了頓,后面那句‘有推薦的店麼’停在輸入框里。
學校外面那條商業街上什麼都有,自從一家測運塔羅牌店成為網紅店之后, 各路江湖神棍紛紛看到商機,不僅開始擺攤賣保過簽、逢考必過錦囊、蒙必對abcd骰子……生意紅極一時。
張峰對商業街那塊比較熟,他喜歡陪女生逛街, 許盛刪掉那行字,最后只能以“我有一個朋友”為開端。
“口碑比較好的算命攤,我想想啊,最近新開的一家‘半仙居’聽說還可以,”張峰了想了發語音說,“得網上預約,去的時候帶上生辰八字去就行。
算得挺神的,張彤上周剛在他那兒算完,回來把那位胡半仙吹得神乎其神,說他絕對是一名世外高人,你朋友想算算考運的話可以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