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說完晚安, 沒有老老實實睡覺, 繼續跟男朋友聊天,聊起某個心照不宣的話題:你洗澡了嗎。
-你說呢
看來是洗了。
許盛翻個身,繼續打字。
許盛:我也洗了。
邵湛:你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
許盛:再聊就睡。
許盛現在有了名分, 更是理直氣壯:哥哥,聊五毛錢唄。
邵湛退了一步:五分鐘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陣,然后許盛點開邵湛的主頁, 有種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的心思,又想偷偷把這顆糖藏在心里,然后把備注改成了“男朋友”。
一夜無夢。窗外繁星滿天,蟬鳴聲漸弱。
許盛第二天被邵湛敲門叫醒,自從睜著眼胡扯,為了扯進競賽組,簽下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后他就很少翹晚自習。
許盛瞇著眼睛下床開門,見是邵湛,脾氣收斂起來:“幾點了。”
“還早。”
確實是很早,現在才剛六點。
“怕自己是在做夢,”邵湛說,“就想見見你。”
“你得慶幸你是我男朋友,要是換個人在這個點敲我門,”許盛剛起來,頭還有點暈,關上門之后又倚著門板緩了會兒,他頭發凌亂,由于起來之后沒顧得上整理、衣領也大開著,不可否認大清早聽到這樣一句話,起床氣都被哄沒,“……現在就被我轟出去了。”
許盛說完,去隔間洗漱。
邵湛在他寢室里坐了會兒,然后晃到隔間門口等他。
許盛刷完牙,剛俯身彎腰下去捧著水洗臉。
邵湛看起來跟他剛好相反,換了校服,收拾得一絲昨晚剛跟面前這人翻墻出去看電影的痕跡都沒有,半晌,他沒忍住,在許盛身后伸了手,拎著他的衣領往上拽了點,拽動間曲起的手指骨節輕輕蹭過他的鎖骨:“你故意的?穿成這樣。
”
許盛這才反應過來他這衣領確實往前滑,尤其俯身之后更是不堪入目:“……”
許盛被那一下蹭地抬起頭,還沒來得及擦干凈的水滴順著臉頰往下匯聚,最后沿著少年纖細的脖頸往下,好巧不巧落在邵湛手指上。
邵湛突然不想直接松手了,他搭在他鎖骨處的手指微動,正想俯下身干點別的,比如在他鎖骨上留點印子,就在這時,寢室門被人敲得“哐哐”響。
“盛哥,走啊——吃早飯去,”侯俊邊敲門邊嚷嚷道,“今天食堂有生煎包!不去就搶不上了!”
“…………”
同時響起兩道聲音,另一道是跟侯俊形影不離的譚凱,但譚凱的聲音很明顯比較遠,在敲許盛對門:“湛哥,一起去吃早飯啊。”
兩人動作停住,許盛從邊上抓了條毛巾擦臉,然后“咳”了一聲問:“你去開門還是我去開。”
侯俊幾人照常過來約飯。
期中考要復習的內容太多,侯俊想讓邵湛每天早上給他們劃一門重點,順便發揮發揮班長的職責,叫許盛起床,別總翹早自習:“盛哥,現在是六點十分,你有五分鐘時間準備。”
譚凱敲半天對門,停下來問:“難道湛哥今天睡過頭了?不會吧,他平時起得比我們還早啊。”
譚凱這話剛說完,許盛寢室門開了,并且開門的正是他怎麼敲也沒反應的邵湛,邵湛毫不避諱自己大清早在許盛寢室里這件事,站在門口說:“他還在洗漱。”
侯俊譚凱兩人呆滯道:“……哦。”
不過他們倆也不是第一次撞見這種場面,一回生二回熟。
再說這兩位貼吧霸主,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讓人意外。
侯俊很快反應過來:“沒事,我們等一會兒盛哥。”
渾然不知他們盛哥又低下去洗了把臉,臉紅到爆炸。
許盛洗漱完、換了校服出來剛好五分鐘時間。
清晨,目前食堂人還不多,他們去的時候一樓兩個窗口只排著三四個人,侯俊譚凱跑得飛快,直奔生煎包。
邵湛想到昨天他和許盛兩個人搶著打飯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笑:“你昨天是在追我?”
許盛也沒忍住笑了:“操,不明顯嗎,我早就計劃好了,就算侯俊他們不來也會找你約飯……”
“今天我去打,”邵湛說,“你老實坐著。”
侯俊他們打完飯回來,許盛正坐在位置上刷手機,隨口問:“你們今天不搶窗口了?昨天不還差點吵起來,我都怕你們直接為了誰去打飯這個問題在食堂打一架。”
許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摸摸鼻子說:“……不搶了。”
許盛:“我們商量過了,以后一三五他打,二四六我來。”
侯俊:“……”
你們這對同桌早上打個飯都那麼講究?
說話間邵湛端著兩個餐盤走過來,把其中一個放在許盛面前,經過他時沒忍住,空下來的那只手不動聲色地在許盛頭上揉了一把。
侯俊正在感慨今天的生煎包居然真的會爆汁:“咱們學校這生煎真是絕了——我本來以為它就是皮包著肉而已,我們學校食堂大媽也有如此發揮?”
譚凱往邊上坐,皺眉嫌棄道:“猴子,你能不能注意點,都快飚到我身上了!”
周圍喧囂吵鬧,沒人注意到他們那邊轉瞬即逝的小動作,亦是心照不宣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小秘密。
許盛喝了口豆漿,心說平時食堂的豆漿有那麼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