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凱:美院必過!
袁自強:凱子你為什麼搶我臺詞。
邱秋:盛哥生日快樂哈~祝愿藝考順利。
……
七班同學都知道許盛很快要暫時放下文化課,去畫室參加集訓的事兒。他們以前都不知道藝考是什麼,現在知道了之后只覺得一個人,在大家都走同一條路的時候,能邁開步子去走另一條,是一件很有勇氣的事情。
下午四點,許雅萍下班,畫室也剛好下課。
康姨在畫室外面的小院子里支了張餐桌,幾人坐在一塊兒簡單吃了頓飯,生日蛋糕不大,對著蠟燭許愿的時候,許盛腦海里晃過很多畫面,最后停在一枚紙星星上:那就許,這枚紙星星和折星星的人吧。
“一晃眼都那麼大了。”許完愿坐回去,許雅萍感慨。
康姨在餐桌上笑笑:“是啊,頭一回見到小盛,他才到我肩膀那麼高。”
兩人從這個話題聊到“集訓”,康姨說:“我想讓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另一家畫室集訓,我師兄的水平可能比我更適合帶他們。”
康姨平時也帶集訓生,但許盛和康凱的水平和普通學生的層次不同,他們需要學習的不僅是中規中矩的聯考內容。她推薦的畫室名字叫“三原色”,這家畫室在A市名氣不小,在A市市區,有專門的宿舍區,在“設計、造型”這方面也教得比她好。
許盛聽得心不在焉,頻頻低頭看時間。
見她倆聊到8:30分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許盛低下頭,偷偷摸摸和邵湛聊天。
-在干什麼。
-吃飯,聽我媽和康姨嘮嗑。
明天就是周一,許雅萍本想讓他明天早上早點起床回學校,許盛坐不住,把手機收起來:“媽,康姨,我提前回學校了,周一有節隨堂測驗,我書沒帶回來,得回去復習。
”
許雅萍起身,雖感到意外,卻也沒多想:“這麼晚還回學校?”
“……”唯有康凱在邊上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看著他。
康凱做嘴型:靠。
許盛也慢條斯理地背過身,拉起帽子做嘴型說:閉嘴。
天色已暗,路燈倒影被拉得很長,許盛坐上車之后給邵湛發消息:想見你。
對面回得很快,也只有三個字。
-來路口。
-?
什麼路口。
許盛腦子轉了好幾圈也沒想明白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路口是哪兒,直到邵湛緊接著發了張圖過來。
照片上,正中央的十字路口處人流稀疏,路口另一邊商店半掩著門,照片角落露出一半路標,這地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就是畫室對面那條街。
拍照時為了調整角度,邵湛舉著手機,照片里意外拍到他的幾根指節。
邵湛下午出門“買禮物”,一直弄到這個點,雖然不能一起過生日,但還是忍不住坐車到了這——想下車,想在路口見他一面。
許盛看著窗外景色,想到這趟車的終點站完全和畫室背道而馳:“……操。”
他倆豈不是跑反了。
許盛懶得解釋,直接撥過去一通電話。
“哥哥,你真棒,”許盛說,“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邵湛倚著邊上的欄桿,聽到對面傳來鳴笛聲,心下隱隱有了猜測:“車上?”
“是在回學校的車上,”許盛補充說,“我還有半小時到學校。“
邵湛也難得爆了句臟話,他說臟話語氣和平時那副學神樣截然不同,許盛基本只能在兩種情況下聽到他爆粗,另一種情況是在床上。
許盛說完之后覺得他倆現在這情況還挺有意思,靠著車窗笑了聲問:“……我過來還是你回來?”
“我過來。”
邵湛說,“你等著。”
許盛到學校的時候,邵湛離到站還有二十多分鐘。
來回奔波出了一身汗,他回寢室沖了個澡,然后看眼時間差不多了才掐著點等他。
邵湛翻墻回來,順著樓梯往上走,隔著長長的走廊就看到蹲坐在他寢室門口的少年,許盛頭發壓根懶得擦,給許雅萍發著消息,沒抬眼就看到一道黑影遮在自己面前。
周末用不著穿校服,邵湛穿了件白色襯衫,衣領扣得很嚴實:“起來。”
許盛洗過澡隨手套了件寬松T恤,跟在他后面進屋,隨口說:“你跑去畫室干什麼?”
邵湛反問:“你跑回學校干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
許盛進門之后突然想起兩個月前那句“還小”。路上耽擱太久,寢室早到了熄燈點,開門那會兒借著樓道里感應燈的光亮還能勉強看清屋內的擺設,等關上之后眼前就只剩下一片黑。
許盛晚上在飯桌上喝的都是飲料,在門關上的一瞬,卻像喝了兩壺酒一樣。
他憑著剛才開門時那點光,大致記下邵湛大概在什麼位置,伸手果然觸到少年精瘦的手腕——然后他整個人逼近他,在黑暗中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湊到他耳邊:“哥,試試麼。”
“……”
邵湛的吻狠狠地壓下來,由于看不清方向,落在許盛鼻梁上,然后才逐漸往下。
許盛靠著門板,后背抵得生疼。
好一會兒許盛才適應寢室里的光線,一路磕磕碰碰地撞上不少障礙物、這才挨上床,時間正往12點轉,他聽見邵湛伏在他耳邊,又說了一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