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不清楚。”
上次許盛胡扯自己有競賽天賦,完全是因為和邵湛互換了身體。
前段時間又集訓又聯考的,他早把聯賽的事拋到腦后去了,哪曾想今年聯賽還有他的名額。
許盛大腦一片空白,沒工夫管立陽那兩個:“操,怎麼辦?”
邵湛:“準備跟顧主任聊一下傷仲永的故事吧。”
許盛:“…………”
“別急,”邵湛又說,“回頭想想辦法,實在不行裝病退賽。”
許盛沉默兩秒:“你覺得如果我真誠地召喚一下,雷還會來嗎。”
邵湛:“……”
如果可以,他真挺想再被雷劈一次的。
會議結束之后,顧閻王把許盛單獨叫了過去:“許盛你過來。”
許盛慢慢吞吞走過去:“……顧主任。”
顧閻王拔出U盤:“你去年表現的很好,一鳴驚人,老師這次繼續期待你的精彩發揮。”
自己挖的坑,閉著眼也得往里跳。
許盛不知道怎麼說:“我……其實……”或許你聽過傷仲永的故事嗎。
顧閻王對他很自信,畢竟是邵湛親口認證過的競賽天賦:“你不要有壓力,像去年那樣正常發揮就行。”
顧閻王幾句話說得絲毫不給許盛轉圜的余地。
許盛心說我去年,不太正常。
我同桌在我身體里。
我開掛了。
……但這話顯然不能說。
五校聯賽的事很快傳遍全校。
尤其高三學生,一個個都跟久逢甘露似的,上了高三之后娛樂生活嚴重匱乏,連黑板報比賽都能比得津津有味,五校聯賽這種大賽事更是引發高度討論。
侯俊:“聽說今年多了一所學校?立陽也參加?”
許盛心不在焉:“嗯。”
邱秋:“去年咱班準備不充分,今年應援手幅什麼都給它整上。
”
袁自強:“今年舉辦地在星劍吧?星劍那種‘貴族學校’,場館一定很大,兩位大哥,加油,我已經準備好為你們吶喊了。”
“……”
星劍確實是出了名的“壕”,同時也是A市所有高中里唯一一所“豪門”學校,每個年級都設置了好幾個國際班,走出國留學的路子。
離五校聯賽舉辦時間還有不到兩周。
等侯俊他們散開,許盛嘆口氣,這幾天天氣不像之前那麼冷,他只穿了一條很薄的牛仔褲,后排空間大、長腿伸展開,他認輸道:“操,我還是裝病吧。”
邵湛也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我跟你一起去。”
“?”
“給你當證人。”
許盛摸摸鼻子:“循序漸進吧,我這幾天裝一下感冒。”
邵湛單手勾著筆,另一只手伸進桌肚里把手里掏了出來:“行,我先查一下新聞你再裝。”
他這話說完,許盛也想起來上回裝病的慘痛經歷:“……”
雖然現在五校聯賽的事還沒解決,許盛暫時把這事拋到腦后,沒忍住笑了:“哥哥,我有沒有說過你當時咳得特別假。”
邵湛查完新聞,把手機扔回去:“你就咳得像?”
“比你還是像點,”許盛現在回想,只覺得不可思議,“我他媽當時進隔離室的時候我人都傻了。”
許盛同時回想起的還有張峰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隔著鐵窗跟他們遙遙相望的場景:不要放棄生的希望——
許盛:“這次應該沒那麼巧了吧。”
這次確實沒那麼巧了,新聞上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天,許盛剛要掏口罩,張峰聽到聯賽的消息來七班找他:“你又要參加聯賽了?”
張峰趴在窗邊:“牛逼啊老大,真人不露相,你這口罩掏出來干什麼,身體不舒服麼。
”
許盛已經把口罩戴上了,一聲“嗯”隔著口罩聽起來特別悶,導致張峰沒有聽清。
邵湛晚來幾分鐘,他把經過食堂時從小賣部買的糖扔許盛桌上,作為證人,拉開座椅坐下去之前正要幫忙說幾句:“他晚上……”著涼。
張峰:“說到身體不舒服,咱們學校特重視高三學生,擔心我們考前身體有什麼問題,前幾天我們班上一同學就打了個噴嚏而已,顧閻王直接親自帶著他去了趟校醫務室,又是量體溫又是打算送醫院做全面體檢的。”
張峰說著又感慨一句:“學校真是關心愛護我們!”
許盛剝糖的手頓住:“……”
邵湛:“……”
許盛緩緩去世。
張峰渾然不覺對面兩個人身體都有些僵硬:“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剛才說他晚上什麼?”
邵湛話鋒一轉:“他晚上睡得比較晚,你別打擾他。”
張峰愣愣地“噢”了一聲,又轉向許盛:“老大,那你戴口罩干什麼。”
許盛:“凹造型。”
張峰在心里打出一個問號。
許盛抬手勾著口罩邊緣,把黑色口罩輕輕勾下來,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隨便戴戴,裝逼不行麼。”
“……”張峰說,“行。”
雖然這個說法十分莫名,但張峰不得不承認“裝逼”這個詞用得很到位,確實是帥。
等張峰走之后,許盛直接把口罩扯下來,隨手塞進桌肚里,把糖咬碎了,絕望認命:“有沒有什麼競賽題,我做幾套試試看。”
臨時抱佛腳是最后的辦法了。
邵湛也不給他亂補,劃的范圍都是高考用得上的題型,當提高題給他補。
晚上,許盛坐在書桌前,桌上攤著幾張“競賽練習卷”,他提筆前不禁回望自己這短暫的的一生:是什麼,讓他一個學渣走上這條道路,是什麼,讓他遭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