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劍寒:“靈魂是生存的必要,這些是愛好。”
楚暮云恍然:“也對,你的尊號可是暴食。”
夜劍寒微笑:“嗯,能勾起人‘暴食’的欲望。”
他這話,楚暮云是信的,嘗過這手藝之后,不想吃飯的都要愛上這事了。
夜劍寒瞧著他說:“你連頓飯都不會做,養憤怒的那百年,你倆是怎麼過的?”
當年沈云養沈水煙的時候,在人界是鼎鼎有名的尊者,伺候的人前仆后繼,因著沈水煙愛吃魚,專門做魚的廚師就請了一個排,自然是不愁吃喝的。
可凌玄卻是從地洞里挖出來的,什麼也不會,什麼都沒有,凌沐整日和他待在地洞里,又沒人伺候著,這吃吃喝喝可不就成了難題。
楚暮云攤手道:“乾坤袋,酒樓。”
“……”夜劍寒:“你們就這樣吃了一百多年?”
楚暮云沉默了:以前并沒覺得這有哪里不對,可現在怎麼覺得好像是有些不太對?
“呵呵,”夜劍寒毫不客氣的戳他傷疤:“難怪你養孩子一養一個歪。”
楚暮云:“……”
夜劍寒嘆口氣:“留幾天吧,等外頭平靜了,我再把你送去照梅山。”
雖然楚暮云并未提怎麼讓他幫忙,但顯然夜劍寒是很清楚的——只要他不使絆子攔他,那就是幫大忙了。
楚暮云難得地有些慚愧道:“其實……”
夜劍寒竟是猜到他要說什麼:“我知道你不在意床上這事,但我想你試著在意一下。”
楚暮云微微一怔。
夜劍寒說:“行了,別想太多,這幾天陪我好好睡覺吧。”
居然就真的是實實在在地睡覺,楚暮云何等心思,一早就反應過來了,夜劍寒這三千年只怕是真沒睡過幾個好覺。
可這又是何必呢?
楚暮云很清楚的知道原因,可是卻理解不了。
感情這東西,說再多看再多懂再多也比不上親身體驗那麼一遭。
可是楚暮云體會不到。
晚上夜劍寒睡得很好,楚暮云卻睡得極不踏實,閉上眼就是連續不斷的夢,睜開眼又會忘掉一大半,而留下的幾個模糊的碎片也只能拼湊出一些凌亂的畫面。
夢里沒有別人,只有他和夜小寒。
能清晰地看到他,可是卻又覺得哪里是不太對的。
尤其某天晚上,他竟夢到夜小寒給他做了一桌子菜,眼底閃爍著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嘗一嘗。
他做了什麼?
哦,冷淡的轉身,拂袖離開。
被留在那兒的夜小寒沉穩的小臉上全是失落,怔怔地看著前方,黑眸在逐漸地失去光澤。
楚暮云很想罵一句:你到底怎麼養孩子的?不自己做也就罷了,他給你做了,你還這態度,嘗一嘗,鼓勵一下很難嗎?
可惜,在夢里他什麼都說不了。
其實醒了之后,楚暮云覺得這大概真的是‘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估計是他對夜劍寒的愧疚影射到了夜小寒身上,所以做了這麼個沒頭沒尾的夢。
日子一晃而過,外頭消停下來,楚暮云也該起身去照梅山了。
如今凌玄那兒鬧得太過,估計周圍等了一堆人,想去攻略他,得跨過‘大山江河’,實在費盡。
所以楚暮云決定先去晏沉(妒忌)那里。
晏沉這陣子安靜極了,夜劍寒到處都有眼線,楚暮云問了問情況,他自是什麼都告訴他。
生門暴動,晏沉只身一人壓住了那狂亂的氣流。
要知道在三千年前,沈水煙、謝千瀾、君墨、夜劍寒,他們四個人才壓制住暴亂的生門,晏沉卻自己一個人扛下了,是真傷了元氣。
楚暮云心思微動,問道:“莫九韶的傷是怎麼回事?”
夜劍寒吃味道:“你可真是掛念他。”
楚暮云清了清嗓子:“他有生之守護,能讓他受傷的肯定不是小事。”
夜劍寒涼聲道:“他想把你從生門里拖出來,結果受到了反噬。”
楚暮云猛地怔了怔。
夜劍寒道:“那時候的生門暴動,可不是三千年前那麼平穩,更何況即便是那樣平穩的生門,沈水煙開啟后也直接陷入了一次輪回,修養了百年才緩過勁。莫九韶妄圖從暴動的生門里找到你,根本是在尋死。”
楚暮云眉心微皺。
夜劍寒瞧了眼他的神態,繼續道:“多虧了你給他的生之守護,命是留下了,不過也受了重傷,之后又作死去找真言丹,傷上加傷,也是命硬。”
楚暮云沒出聲。
夜劍寒卻笑了笑,反問一句:“又在想‘這是何必’?”
楚暮云:“……”
夜劍寒彈了他一下:“小沒良心的。”
楚暮云卻抬頭正色道:“因果循環,誰都跑不掉的。”包括他自己。
夜劍寒輕笑著搖頭,并未再多說什麼。
照梅山居于高地,無論外頭是怎樣的天氣,這兒都是一片霜雪飛揚,紅梅耀天的寂冷光景。
第232章
晏沉是畏寒的,卻因為這漫天的寒梅而甘愿住在這照梅山上。
楚暮云想過緣由,但似乎沒什麼原因,因為設定是他做的,書是他寫的,關于晏沉的設定就是那樣。畏寒,卻偏愛梅花,所以生活在這里。
這種念頭挺常見的,很多作者在構思一些東西的時候,都是忽然間冒出這個念頭,然后勾勒出這麼一個人物。
可最近接二連三的幾個夢,卻總讓楚暮云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