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是得有個女人暖床才行,否則宣闌這狗崽子豈不是一天到晚到處輕薄人。
“帝后大婚恐怕快不了。”山月道:“我看禮部的意思,是要等到明年去了。”
江盡棠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我府里養著的那幾個呢?”
自從江盡棠求娶姚春暉后,府里就一直在不停的被塞人,都是為了討好他,指望他在官場上能行個方便。
山月道:“都在后院里養著呢,您之前不是吩咐等過些日子都打發了麼。”
“挑兩個出挑的。”江盡棠冷冷說:“連夜給我塞到宣闌龍床上。”
“……啊?”山月茫然的:“給陛下送去?”
“他該敗敗火了。”江盡棠抿著唇道。
尋常人家的孩子若是有宣闌這麼大了,早就知了人事,喝花酒就不說了,誰不養幾個通房丫頭,但是宣闌直到今日都還是個雛兒,剛壓在他身上的時候竟然還頂著他了,實在是有必要給他送兩個女人去敗敗火。
山月覺得奇怪,江盡棠怎麼忽然管起這些小事了,但是主子吩咐了,他就得照辦,并不多問,應了聲是,就親自去挑人了。
江盡棠坐回椅子上,想要繼續下那一局未完的棋,才看見棋盤連帶著小幾一起被宣闌掀翻,此刻地上一片狼藉。
他有些心煩意亂,手指又摸上那個凹凸的牙印,渾身有種被狗圈了地盤的不適感。
宣家的人他也見過不少,怎麼就出了宣闌這麼一個混賬狗東西。
他越想越氣,手指圈在唇邊打了個響哨,立刻有黑衣暗衛出現,恭聲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江盡棠瞇起眼睛:“給宣闌入口的東西里加點東西,給他今夜助興。
”
暗衛一愣,他接過不少殺人的任務,但是給人下藥的,還是頭一回。
江盡棠想了想宣闌那樣子,又道:“兩個估計不夠,你讓山月多挑幾個。”
暗衛:“……是。”
……
第二天一大早,山月就傳來消息,說昨晚上連夜送進宮的幾個美人全部都被小皇帝打發到掖庭當下等宮女去了。
江盡棠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問:“真正成人了,還不開心?”
山月的表情一言難盡,道:“據咱們的探子說,陛下看見寢殿內的幾個美人,當即大怒,將人全部趕出去了,美人們連陛下的衣角都沒有摸到,就被王來福領著小太監扔去了掖庭。”
江盡棠一頓:“他沒碰那幾個女人?”
“沒。”山月咳嗽一聲:“您不是讓人下了藥麼,陛下昨夜估計不太好受,今早上王來福去伺候陛下起床時,見他形容狼狽,還說來日一定會百倍千倍的報復您。”
江盡棠心情不錯,道:“我一個太監,那種藥對我沒用,不過……”他有點疑惑的:“他中了藥,又面對幾個美人,竟然把人趕走了,是不是……”
山月:“……”
山月覺得有點驚悚。
這麼一想,確實不太對勁啊,小皇帝難道是……不行?
他正想到這里,江盡棠又自顧自的搖頭,喃喃道:“看著也不像是不行啊……”
山月:“……什麼?”
“沒什麼。”江盡棠說:“那幾個姑娘沒享成潑天富貴,也不該平白遭罪,過幾日你聯系人將她們放出宮吧,給些盤纏,送離京城。”
“是。”山月應聲。
江盡棠放下茶杯,起身去書房處理公務,書房里的奏折案卷堆積成山,讓他揉了揉眉心,甚至想要令人全部搬進宮去讓宣闌自個兒處理。
窗戶開著,外面的風帶著梅花香氣涌進來,江盡棠咳嗽一聲,坐在了書桌邊,就見書桌上放著一張攤開的奏折,上面寫的是江南又起了災荒,請求朝廷撥款賑災。
從去歲夏開始,富饒的魚米之鄉先是發了大水,良田被淹,屋舍盡毀,百姓民不聊生,朝廷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銀撥出去,水災稍有緩解,卻又鬧起了瘟疫。
七個月里,朝廷已經陸陸續續給江南撥了十幾筆賑災款,請求撥款的折子卻還是在一道道的上。
江盡棠看著手里的奏折,臉色淡淡,將它直接扔進了火盆里,火苗瞬間卷席而上,將奏折吞噬,慢慢化為灰燼。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姚綬問斬的日子,這天宣闌開了恩旨,暫時解除了江盡棠的禁足,允許他進宮去接姚春暉,見父親最后一面。
姚春暉不敢為父戴孝,只是穿了一身素凈長裙,站在居住的殿宇門口等了良久,終于看見一頂暖轎由人抬著過來了。
宮中沒有后妃,也無太后,按理說能在宮中坐轎的只有皇帝一人,但是九千歲身體不好,皇帝特別開恩,允許他在宮中以轎輦代步,至于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本意,那就不好說了。
暖轎停下,一只修長瓷白的手撩開了轎簾,露出其后一張昳麗驚人的臉。
江盡棠今日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錦衣,外面披著雪白的狐裘,看著清雅溫潤,倒是像極了哪位權貴家的公子。
“九千歲。”姚春暉趕緊行禮。
“嗯。”江盡棠淡淡點頭:“你上后面的轎輦。”
姚春暉搖頭:“我……我還是走路吧。
”
她不敢在宮里如此僭越,畢竟她是罪臣之女,處處都該謹慎小心,出風頭的事都應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