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兩人倒是也沒有什麼過深的交集,只有某一次,有宮人無意間看見宣恪將江盡棠堵在了宮墻一角,捏著他的下巴說……
“……”宣闌看著那幾行文字,幾乎將手里薄薄的信紙捏碎。
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瞬間燎原,宣闌將信紙撕碎,冷冷道:“停車!”
“陛下有什麼吩咐?”王來福忙不迭的問。
宣闌目光沉冷:“叫江盡棠給朕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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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肝完了……謝謝家人們支持哦!
狗皇帝不行我先罵,老婆躺在懷里竟然只是親親小嘴,還是老婆主動的,咦惹~
第32章:博弈
宣闌火氣上來了讓江盡棠滾過來, 王來福自然不敢這麼給江盡棠傳,恭恭敬敬的稱陛下是有要事跟九千歲商量,這件事十萬火急刻不容緩, 所以請九千歲盡快去馬車上議事。
江盡棠聽了王來福的話,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現下有什麼事情稱得上十萬火急, 但是見王來福一臉的焦急,還是跟著他去了宣闌的車。
剛上去,就對上小皇帝的一張臭臉,活像是江盡棠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不僅不還還企圖再從他那里借八百萬。
江盡棠:“……”
宣闌扯出了個笑, 陰測測道:“九千歲來了, 坐。”
江盡棠在宣闌對面坐下,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道:“不知道陛下是有什麼要事?”
宣闌眉眼間帶著深濃的戾氣:“朕只是忽然覺得, 上次出城接皇叔, 是朕多管閑事了。”
江盡棠一訝——這狗崽子什麼時候有這種覺悟了?
江盡棠這副反應落在宣闌的眼里,無異于是對于奸情被發現的不可置信,讓宣闌的心情更加郁猝, 盯著江盡棠道:“朕聽聞, 從前九千歲被貶到冷宮伺候時,還是皇叔令人將九千歲接出來, 送到了福元殿去伺候珍純太妃, 這樣的恩情,九千歲怎麼還和皇叔反目成仇了?”
珍純太妃是宣恪已故的生母, 從前江盡棠的確在她宮里待過幾個月,這女人和宣恪的性格如出一轍, 面上看著恬靜淡然歲月安好, 但其實心思手段從不少, 在血雨腥風的后宮里活了下來不說,死后還能被賜“珍純”二字做謚號,心機可見一斑。
“陛下不是知道麼。”江盡棠有些疑惑似的:“微臣是小人,恩將仇報這種事,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江盡棠其實不太愿意跟宣闌提起舊事。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把宣闌和上一代的人劃開界限,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坐在九千歲這個位置上,而不是直接提劍弒君。
這態度無疑是火上澆油,宣闌的眼睛里都有了血絲,語氣更加咄咄逼人:“九千歲在福元殿當差的那段時間,皇叔隔不多久就要入宮拜見珍純太妃,倒是比往日里更加孝心可嘉。”
江盡棠終于聽出了宣闌話里的意味,厭惡的道:“陛下是什麼意思?”
“九千歲是明白人,裝傻多沒意思。”宣闌冷笑一聲:“當年深宮里的日子,不好過吧?……朕本以為你是依附父皇,踩著江家上的位,現在看來,朕的皇叔才是你登天的第一塊石頭吧?!”
當年宣闌年幼,四大家都被打壓,江盡棠獨掌大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宣恪打發到荊州,近些年來也嘗試過無數弄死宣恪的辦法,直接的如刺殺,間接的如下毒,但是沒有一次成功。
前不久那次攔路截殺本有很大的希望,卻也被宣闌攪和了,這筆賬江盡棠還沒有跟這狗崽子算,宣闌現在卻又開始惡意揣測他和宣恪的關系了。
江盡棠面無表情的看著宣闌:“陛下想說什麼?”
宣闌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距離江盡棠很近,兩人幾乎鼻尖挨著鼻尖,宣闌甚至可以數清楚江盡棠濃密的眼睫,然而那雙本該多情的眼睛此時冰涼一片,像是不久前乾元殿琉璃瓦檐上未化的積雪。
“愛卿生了這樣一副好相貌……”宣闌陰冷的說:“倒是利用的恰到好處。”
江盡棠忽然輕笑了一聲,宣闌反倒是怔了下,以至于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就被江盡棠在心口上一推,上半身撞在了車壁上,不算痛,但是對于帝王來說,無異于極致的羞辱。
笑意斂去后,江盡棠的那張臉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的、憐憫的眸光看著宣闌,豐潤的唇吐出毫不留情的話:“我可以容忍你的孩子氣,但是宣闌,我只是在容忍你而已,不是怕了你,翅膀還沒有長硬的時候就不要惦記著飛,小心摔的粉身碎骨。”
宣闌臉色難看的嚇人,江盡棠卻目不斜視,叫了王來福一聲:“停車。”
馬車立刻停下,江盡棠掀開車簾就要下去,卻被一只骨節分明而有力的手拽了回去。
宣闌用的力氣很大,像是陷在泥淖里的人迫切的想要拉著別人共沉淪,以至于江盡棠踉蹌一步,直接順著這股力道,砸進了宣闌懷里。
少年人的骨頭堅硬如鐵,撞的江盡棠輕哼一聲,宣闌也并不好受,背脊和后腦勺都砸在檀木車壁上,鼻腔里發出低低的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