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的。
若是被宣闌發現了……那就把這狗東西滅口好了。
江盡棠面無表情的想。
他脫下衣服,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穿女子的衣裳,實在是太復雜了,他搞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太對,外面宣闌問:“怎麼還沒有好?”
江盡棠走出屏風,臉色不好:“不會。”
宣闌看見他,倒是愣了一下。
舒錦五官只算清秀,但是皮膚很白,跟羊脂白玉似的,此時襯著這一身紅裙,倒是很晃人眼睛。
——雖然這裙子被他穿的歪七扭八的。
宣闌沒想過還能遇到比自己更生活不能自理的,上前兩步道:“這里系錯了。”
修長手指勾著衣帶緩慢扯開,衣襟散開,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兩人之間靠的太近,近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江盡棠甚至能夠感覺到少年骨肉里所透出的熱氣。
他有些不自在,手指蜷縮了一下,剛后退一步,卻又被人攬著腰拉了回來,還伴著一聲低低的訓斥:“跑什麼?自己不會,還添亂。”
江盡棠:“……”
硬了。
拳頭硬了。
宣闌耐心把江盡棠胡亂綁在一起的系帶都解開,垂眸將衣服一點點給他穿好。
江盡棠身體有些僵硬,一動不動的站著,直到宣闌主動后退一步,道:“好了。”
江盡棠無心去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道:“可以了嗎?”
“你這樣出去,瞎子都知道你是個男人。”宣闌挑挑眉,對江盡棠道:“我給你梳頭發。”
江盡棠在梳妝鏡前坐下,銅鏡里映出他的臉,看不太清晰,但是那身紅衣卻著實惹眼。
宣闌立在他身后,思索該如何下手。
他自己的頭發都沒有動手綰過,更別說是給別人綰發了,但是他想要看江盡棠出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皇宮里向來有最精致新鮮的東西,不管是人是事,還是發髻釵環。
宣闌回憶著自己在宮中見過的式樣,手指撈起一縷青絲,而后一頓。
觸手溫涼,仿佛一匹上好的綢緞,叫人都舍不得用太大的力氣。
宣闌垂眸認真的給他綰發,動作竟然還算是溫柔,江盡棠沒報什麼希望,干脆閉上眼不看了。
宣闌搗鼓了很久,直到將最后一根簪子給他簪上,才說:“好了。”
江盡棠睜眼,湊近銅鏡想要看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何種尊容,宣闌卻按住了他的肩膀,道:“還沒有上妝。”
江盡棠:“……?”
江盡棠覺得宣闌真的是活膩了。
宣闌不知道江盡棠是何種想法,興致勃勃的拿起桌上的一罐鉛粉,道:“這個應該是要敷在臉上的吧?我幫你……”
江盡棠抓住他手腕,露出一個滿含殺機的微笑:“這就不用了吧。”
宣闌看看鉛粉,又看看江盡棠,道:“確實……你皮膚白,上了鉛粉反而沒那麼好看。”
說這他又拿起青黛,道:“我給你畫眉。”
江盡棠勸自己忍住,畫眉總比敷粉好不是。
宣闌彎腰,一只手輕輕捏住江盡棠下頜,道:“我要開始了。”
在江盡棠的耳朵里,這無疑就是在宣判死刑了。
他這時候又想起來了在宣闌幼年時教他畫畫的痛苦,那只健壯的熊還清晰的恍如昨日,江盡棠已經預想到了自己在宣闌的手底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宣闌很認真,跟他小時候作畫一樣認真。
雅間里安安靜靜,只偶爾有風的聲音,鏡前畫眉這樣親昵的事情,無論誰來做,似乎都比一對有血海深仇的君臣來做要說的過去。
但就是在這樣一個繁華而無聲的夜晚,宣闌靠在梳妝鏡前,為一個男人畫了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宣闌終于滿意的直起身,江盡棠以為這折磨就該結束了,卻不成想他又拿起了口脂。
江盡棠滿臉的拒絕。
宣闌卻道:“你出去看看,這照月閣的姑娘,哪個不擦口脂的?”
事已至此,似乎只能把宣闌滅口了。
江盡棠盡量心平氣和:“我自己來。”
“我來吧。”宣闌拒絕,道:“這鏡子不好,看不清楚,來日我送你一面水晶鏡。”
說著他又捏住了江盡棠下巴,另一只手沾了鮮紅口脂,緩慢的點在了江盡棠的唇瓣上。
這人有時候嘴上不饒人,唇瓣卻軟的不像話,宣闌手指不自覺的往下按了按,立時就見那豐潤的唇微微凹陷,帶著鮮紅艷色,讓他眼睛微微一瞇。
江盡棠抬眸,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宣闌回神,細致的將口脂給他涂勻,又在他臉頰上暈開一些,讓這張本來普通的臉,瞬間多了幾分風情。
宣闌站直身,剛要說話,江盡棠轉眸抬眼道:“我覺得已經可以了,不必再做多余的事情。”
宣闌不知怎麼的,竟被這一抬眸驚艷到了。
紅衣黑發金步搖,溫軟紅潤的唇,黑白分明的眸,混著空氣中的甜香,讓人忍不住想要撕開那件前不久才被人仔細穿好的紅衣,看看衣裙之下,更加惑人的風景。
宣闌不自覺的伸出了手。
*
作者有話要說:
狗皇帝突然愛上了玩兒奇跡棠棠,并為他打下了一個江山的衣柜。
第50章:小紅
那只手本來要碰向江盡棠的臉頰, 但是即將觸及到那細軟的肌膚時,生生的轉了個方向,將他頰邊的一縷碎發別到了耳后, 指尖觸及到柔軟耳垂,讓宣闌的手指如同觸電般, 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