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怔的看著宣闌:“你做什麼?”
“你不是爬不上來。”宣闌的表情有些怪異,他抿了抿唇角,手指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而后抬眸冷嘲熱諷:“我要是不動手,你能行?”
江盡棠深吸口氣,溫聲道:“你父母給你這麼高的個子,不是讓你來嘲諷人。”
“不管是不是,反正二老現在也已經入了土,管不著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半蹲下,似乎要去褪江盡棠的鞋襪,江盡棠一縮,道:“我自己脫。”
讓宣闌給他脫鞋子,太詭異了。
宣闌手臂放在膝蓋上,唇角帶點笑:“莫非公子還有三寸金蓮,不得見外男,若是被我看了,就要嫁給我?”
江盡棠又深吸了口氣。
不能動手。
他是皇帝。
死了就便宜宣恪那個狗東西了。
千萬不能動手。
動手也打不過。
“我……”江盡棠話還沒有出口,宣闌已經松松的捏住了他腳踝,垂著眼瞼淡淡道:“放心,如果你家真有這規矩,我娶你。”
*
作者有話要說:
君無戲言,狗皇帝說話算話。
第64章:饅頭
江盡棠一怔, 而后才反應過來宣闌是在調戲他,氣笑了:“若是娶我,怕是你的家底不夠。”
宣闌饒有興致道:“那你說說看, 若是想要娶你,家里得有幾座金銀山?”
“不需金山, 也不要銀山。”江盡棠微瞇起眼睛,那張普通的臉卻因為他這樣一個細微的表情,而添了幾分風情,他纖長手指在宣闌胸口一點, 道:“只要一顆真心。”
“而你, 給不起。”
宣闌覺得自己心臟好像真的被江盡棠戳到了似的,那原本堅韌的皮肉在江盡棠的指尖下變得暄軟,仿佛一汪水, 酥酥麻麻的感覺, 漫過全身,過電一般。
江盡棠看他不說話,挑了挑眉, 有種扳回一城的快意, 正打算收回手,宣闌卻一把扣住了他細瘦手腕, 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盯著他:“你如何知道我給不起?”
宣闌用的力氣太大, 江盡棠感覺到了被禁錮的疼。
他移開視線,冷淡道:“我玩笑一句而已。追兵沒準已經過來了, 你確定要這麼糾纏下去。”
宣闌忽的笑了:“這怎麼能叫糾纏,我也就是跟你玩笑而已。”
他垂下濃密的眼睫, 手指握住江盡棠腳踝:“可能會有點疼, 你忍一忍。”
江盡棠沒說話。
宣闌緩慢的褪下江盡棠的鞋襪, 就見原本細瘦白皙的腳踝已經腫了一大圈,青紫深紅的一片,看著十分駭人。
江盡棠一身皮肉本就白皙,雙腳常年不見陽光,更是白的有了剔透之感,此刻露在日光之下,腳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腳趾圓潤,指甲是淡粉色,仿佛一尊玉雕,好看的不行。
宣闌覺得自己大約病了,還病的不輕。
他竟然會覺得一個男人的腳生的很好看,好看到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把玩。
好在理智及時回籠,宣闌克制的把視線移回江盡棠的腳踝,道:“應該是錯位了,我給你正回去就好。”
頓了頓,又說:“可能會有些痛,你忍忍。”
江盡棠認真問:“有多痛?”
宣闌手掌覆住他的腳,江盡棠被他手心的溫度燙到,不自覺的縮了縮,宣闌強勢的沒讓他逃走,道:“有多痛?大概……”
他手上一用力,江盡棠悶哼出聲,額頭上的冷汗瞬間下來了,宣闌一臉無辜道:“大概就這麼痛。”
江盡棠:“……”
江盡棠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宣闌笑著道:“不會又要跟我生氣吧?要是跟你說了,你更害怕。”
他把鞋襪重新給江盡棠穿上,站起身道:“為了補償你,這段背你走。”
江盡棠想說不用,宣闌卻像是看穿了他心思似的,道:“不讓背,那我就抱了?”
“……”江盡棠深吸口氣,趴在了宣闌背上。
以前只是覺得宣闌厚臉皮,現在看來,這東西簡直就是不要臉。
他到底養了個什麼玩意兒。
林子邊上有條小溪,宣闌把人放下來,自己去洗了洗,江盡棠靠在樹底下,看著少年在清晨單薄日光里的側影,自己都沒有意識的笑了笑。
宣闌洗完了臉,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又去上游用葉子給江盡棠接了點水,江盡棠有點驚訝他的細心。
宣闌手指在他唇角一碰,道:“都干的起皮了。”
江盡棠蹙眉,宣闌還以為他要指責自己動手動腳,結果這人說:“你剛碰過我腳,又碰我嘴?!”
宣闌笑出聲:“我都沒有嫌棄你,你自己還嫌棄自己了?”
江盡棠抬起手背在自己唇角擦了擦,這才斯斯文文的喝了水,宣闌看了他兩眼,忽然又去溪邊一趟,回來的時候手里是已經擰干了的帕子,他對江盡棠道:“我給你擦擦臉。”
“多謝。我自己來。”
說著江盡棠就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帕子,宣闌卻沒給,道:“你自己能看見?”
他沒給江盡棠說話的機會,捏住他下巴,語氣帶著命令:“閉上眼睛。”
江盡棠眼睫顫了顫,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濕冷的帕子貼在臉頰上,宣闌一點點將那張臉上的臟污擦干凈,上次他擦玉璽的時候都沒這麼細致。
擦完了,他又捏著人下頜左右仔細端詳,確認臉上白白凈凈了才松手,趕在江盡棠開口之前道:“手也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