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改日讓弦月衛的人打給你看。”宣闌道:“我記得聶夏就很擅長打馬球。”
“佳時也會。”江盡棠瞇起眼睛說:“讓他們各自帶隊打一場,應該很有意思。”
宣闌什麼不依著他,當即就吩咐人下去辦了,江盡棠忽然想起秦胥說的事兒來,道:“說風潛入京了?”
“是有這麼回事。”宣闌道:“如今跟風家人一起收押在大牢里。”
江盡棠沒再說話。
宣闌貼著他耳朵說:“我沒想誅他們九族。”
“謀逆大罪,陛下就這麼輕拿輕放了?”江盡棠挑起眼睛:“這可不像是你們宣家人的性格。”
宣闌說:“我都是要嫁給你的人了,要冠夫姓的。”
江盡棠忍不住笑:“宣家祖宗知道出了你這麼一個不肖子孫,都要氣活過來。”
“古來鎮壓叛亂,有慘烈的手段,自然也有不那麼慘烈的手段。”宣闌說:“我已經下旨,準許陳玄靈參加明年春闈,若是他有出息,自然能夠再入朝堂。”
“你不怕養虎為患?”
“虎怕什麼。”宣闌笑了:“朕可是天子。”
江盡棠:“……”
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江盡棠自然知道這人從來算不得什麼仁善之輩,他會放過這幾家,不過是因為世家倒臺,已經掀不起什麼水花,盡數處斬反而不如廣施恩德,安撫民心。
馬車過了最熱鬧的榮昌大街,江盡棠蹙眉道:“這不是回宮的路。”
“先不回宮。”宣闌說:“難得今日天氣好,帶你出來走走。”
馬車停下,江盡棠被宣闌扶著下了車,抬眼就見已經修葺一新的定國公府大門。
一如十二年前般的威嚴肅穆。
下人緩緩的推開了大門,江盡棠側眸看著宣闌。
宣闌伸出手道:“帶你回家看看。”
江盡棠抿了抿唇角,將手交給了宣闌。
他們一步步走上了門前的臺階,夏風吹過,垂絲海棠的花瓣飄搖而至,恍如一場細雨,模糊了時間的界限,一瞬間讓江盡棠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手心的溫度讓他回過神,少年眼里盡是明媚的繁花盛景:“很多東西我無能為力。”
“但是阿棠,只要是能做到的,我都會為你做到。”
風中有九里香的味道,江盡棠忽然想起幼年時江余音教過他的一首詞來。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①
十二年朝暮逝去,困頓彷徨,血淚煎熬。
原來山長水闊,他的彩箋尺素,都寄到了眼前人這里。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