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脫鞋又脫襪子,直接躺在了廁所地上。
“當時正好有個學弟尿急,進了沒開燈的廁所。哈哈哈哈,我們這位哥一把就拽住了人家的腿,嚇得人家半死。廁所的瓷磚地面特滑,人就摔那了。”
說到這,另一個室友也笑得差不多了,接著說下去:“當時我們接到電話都快嚇死了,到了醫院才發現他居然抱著自己的臭鞋囈語,我差點當場笑瘋。”
“我TM能笑三年!”
“差不多行了。”秦逸不滿地敲了一下說話的人,“再笑也請你們進去待待。”
程沐則笑不出來,對醉酒出糗這件事深深地產生了共情。
畢竟他昨晚干的事,也不會比秦逸好到哪去。
他嘆了口氣:“人怎麼樣?需要手術嗎?”
秦逸搖頭:“醫生就說靜養,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麼處理,想著還是叫你來。”
程沐則點點頭:“你跟我過來。”
兩人走到樓梯的角落,程沐則才低聲道:“無論是主觀故意與否,人家因為你受傷是真,你得和他道歉。還有,你們在門口那樣笑,知道的是在笑你,不知道的不得以為你們在笑他?”
秦逸一懵,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可能鋪展于腦海中。
“這樣,我先找主治醫生問問他的病情和后續治療方案,你去和——”
秦逸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程沐則的話,他拿出手機。
程沐則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號碼。
他立刻制止了秦逸接電話的動作:“等等,你先別接。”
他咽了咽:“我,我,我有件事和你說,你千萬別害怕。”
秦逸半分也沒讀懂他的窘迫,另一只手接過手機:“不著急,等我先接個電話。
”
“那是沈——”
秦逸接電話的動作比程沐則的話快,緊接著,手機里便傳來了令秦逸窒息的聲音。
“秦同學你好,我是沈靳之。”
秦逸秒變結巴:“沈,沈……”
程沐則愁得直扶額。
沈靳之不受影響地繼續說:“程沐則和你在一起嗎?在的話,我想和他說句話。”
看著秦逸遞送過來的眼神,程沐則很難猜不出沈靳之的說話內容。
他瘋狂地向秦逸擺手,不間斷地用口型和他說“不在”。
秦逸卻當場就賣了他:“在在在!他在的!”
他扔定時炸彈似的直接把手機扔給了程沐則。
手機在程沐則懷里打了兩個滾,險些墜樓。
他咬咬牙,接聽了沈靳之的電話。
“怎麼不接我電話?”
聽著沈靳之的詢問,程沐則拿出自己的手機,才看見兩通未接電話。
還真不是他故意不接,怪也只能怪公交車上人太多,他沒聽見。
程沐則毫無意義地“啊”了一聲,等同于沒回答。
沈靳之淡笑一聲:“早上——”
意識到通話的內容不妙,他立刻轉移話題:“那個,我——”
沈靳之反打斷他的話:“我是說,早上你在鞋柜上拿的,是我的教工卡。我下班需要打卡,能麻煩某位小迷糊給我送過來嗎?”
程沐則面部的肌肉一僵,掏出一直躺在兜里的卡。
卡面上,“津大教職工卡”六個大字清晰地映入程沐則的眼簾。
程沐則懊惱地閉上眼。
沈靳之悠悠道:“順路的話,再幫我買個消毒棉簽,畢竟昨天晚上好像有人抓傷我了,是吧,小迷糊?”
作者有話說:
從前有一只看上去還算成熟的小橙子,
直到——他接到了老攻的電話。
第40章 同性戀竟是我自己
程沐則瞬間啞然。
醫院走廊的拐角處異常安靜,無限放大著他不安的心跳。
“嗯?說話。”
沈靳之的聲音輕柔,像是午后掠過柳絮的風,想喚起睡意朦朧的柳枝。
程沐則捏緊手機,艱難地吞咽著。
無論如何,至少不能耽誤沈教授下班。
程沐則開口問道:“那,那你幾點下班?”
電話那頭輕笑一聲,回復道:“五點,我在學校正門口等你。”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一轉,回到了操作的主界面。
程沐則遞手機給秦逸,對方卻向后瑟縮了一下。
他順了一口氣,重新抬起手:“你躲什麼?搞得跟我打過你一樣。”
秦逸顫顫巍巍地拿過手機,向后跨了一大步:“感覺你的反應和以前不太一樣,我預感有大事發生。”
程沐則的嘴無奈地抿成一條直線,視線飄忽半晌才說出了那句話。
“我昨天晚上和沈靳之表白了。”
他的語速極快,字音之間相互勾連,每個音節都透著焦灼。
話音一落,秦逸直接定在了原地。
程沐則懊悔地低下頭:“都是酒精的錯!從今天開始,我要戒酒,以后我要是再喝酒,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聽著程沐則的豪言壯語,秦逸訥訥道:“程哥,你覺不覺得這事有點詭異?”
程沐則頗感贊同:“誰說不是呢,我聽到自己醉酒后的錄音時,簡直和見了鬼沒區別。”
秦逸一邊搖頭一邊說:“我的意思是,早前你還擔心沈老師喜歡男的,結果,同性戀竟是你自己?”
“……”
程沐則舔了舔牙尖:“我發現了,你是真的欠抽。”
他剛向秦逸走過去,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喧鬧。
程沐則偏身看過去,吵鬧的源頭竟是秦逸舍友站的那個病房門口。
一個少年正揪著秦逸某個舍友的衣領,把人懟在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