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南野靜默地看著他,眼神有了變化,調笑和旖旎消失了,剩下一絲好奇和不動聲色的欣賞。
宋玉風注視著他的雙眸:“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你覺得新聞是什麼?”
身旁人沒了笑,任南野也難得有正色,他想了片刻,說:“看見真實下的虛偽,也看見虛偽里的真實。”
音落,宋玉風眼睫微顫。
他抬起頭,天際高懸著一彎明月。
過了一會兒,宋玉風說:“你來吧。”
任南野直勾勾地看著他:“給我一個理由。”
宋玉風走近一步,右手搭上護欄。
他俯身,在任南野耳旁說:“一個人的性向無法抹滅他對科學做出的貢獻。”
呼吸在他耳廓打了個旋,任南野覺得癢,不止是耳垂癢,還有鼻腔,那股令人著迷的香水味又一次變得濃烈。
他很想伸手揉揉,又聽見宋玉風的聲音:“我保證,這期節目會過審的。”
第5章 我的腰好摸嗎
任南野頭一次去人煙渺渺的偏遠地區,該帶的一件不落,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折疊好,將行李箱碼放得滿而整齊,就在這時接到了宋玉風的電話。
任南野用脖頸夾著電話,問道:“哪位?”
“我是宋玉風,”磁性低沉的男聲傳來,耳朵就酥了。
“宋主任啊,什麼事?”任南野扯了扯耳垂,擰開常備藥盒,拿了兩粒藥片,就著溫水服用。
宋玉風聽得見他吞咽的聲音:“這麼晚沒打攪你吧。”
任南野放下玻璃杯,倒進柔軟的沙發里:“我一個人,有事你說就行。”
“是這樣,航班已經定好了,但四點就得走,”宋玉風說:“你給我發個定位,我明早去接你。”
在韶坊生活這麼多年,任南野去哪里都習慣坐地鐵,一個是他對物質沒多少欲|求,穿衣不論牌子,租房不看地段,別的男人對豪車趨之若鶩,他也覺得只是個代步工具而已。
凌晨四點確實沒多少出租車,宋玉風想得周到。
任南野爽快的說:“好啊。”
掛斷電話后,任南野立刻加了他微信,給他發小區位置,對方只回了個ok的表情。
丟下手機,任南野去洗了個澡,換上睡衣躺去床上,微信界面還是沒有任何新消息。
他盯著那個對話框看了幾秒鐘,然后點開了宋玉風的朋友圈,里頭一片空白,干凈又冰冷。
退出界面,任南野打開了搜索瀏覽器,輸入《深度調查》四個字。
《深度調查》原本是韶坊電視臺訪談節目,停播了很多年,當時的編導是宋玉風,任南野順著網友整理出來的標題往下讀。
紀實文學者的江湖。
抗戰老兵回憶錄。
那些在非典中活下來的幸存者。
屏幕往下滑,任南野突然看見一條評論,下面附上鏈接,點進去后發現竟然是一個小型論壇。
這里談論的內容私密又獵奇,任南野看著網頁蹙眉,回復最多的一條帖子提到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韶坊電視臺第一時間趕往前線,但在途中遇到余震,其中有個記者當場身亡.......
昨天凌晨才睡,今早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時間晚了,任南野只好胡亂洗了臉,抓過行李箱就往大門口跑,遠遠地見到一輛暗紅色的邁巴赫。
宋玉風靠著車門,手里夾著一支煙。
一輛車比他的公寓都貴,任南野在心里咂舌感嘆,有錢任性。
“不好意思,起晚了。”
“沒事兒,是我來得早,”宋玉風掐滅煙,打開后車門:“行李放后備箱吧。”
走近了才發現宋玉風今天的打扮很休閑,卡其色長褲配棉質的白色外套,孔雀藍耳釘在晨曦中若有若現,有一種干凈的|性|感。
兩人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宋玉風發現任南野還在盯著他看,他側首笑了:“我臉上有東西?”
“第一次見你這種打扮,覺得好看就多看幾眼。”任南野坦然的說。
宋玉風也打量起任南野的穿著,連帽衛衣配牛仔褲,朝氣又有活力,他評價了一句:“你也不錯,像大學生。”
任南野屈指抵住下巴蹭了蹭:“我三十歲了。”
“是麼,”宋玉風視線移向車窗玻璃,里面投映著任南野的輪廓,目光滑過他璀璨生輝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瓣的形狀尤其好看,唇線上揚的弧度很動人。他看完了才說:“看不出來。”
“不信啊?要不要檢查身份證?”任南野似笑非笑,佯裝伸手拿錢包。
這時候放在支架上的手機突然有電話打來。
宋玉風對任南野說抱歉,他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戴好藍牙耳機摁了接聽。
南疆那邊的工作人員打來的,車內只有他們倆,足夠安靜,對話內容一字不落地鉆進任南野的耳朵。
通話結束,任南野問:“采訪有問題?”
“原本定了外景訪談,但是氣象臺報道那邊天氣不好,只能調整拍攝流程了,”宋玉風把著方向盤,說:“麻煩幫我撥個電話。”
任南野拿過手機遞給宋玉風,打算讓他自己解鎖
宋玉風沒接,直接報了串數字。
404404
解開鎖屏,按照宋玉風念的號碼撥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攝像,聽聲音像個年輕男孩。
宋玉風告訴對方更換采訪地點,聯系好對接人,末了提醒他需要注意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