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打算起身,任南野順勢抓住他的前襟,猛地一使勁,把人拽到自己身前。
猝不及防,宋玉風被他拉倒|在|床上,砸進他懷里。
也許是巧合,肌理與肌理碰上的那一刻,宋玉風剛好聽到了他胸腔中傳來的一聲心跳。
噗通。
輕而又輕,短暫到像一個音符般的跳動。
聽覺在這一瞬無限放大,宋玉風甚至能聽到他喉結滑動的細微動靜,還有他手指收攏,衣料在他掌心摩挲的窸窣聲。
眩暈褪去后,任南野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那紅酒開始發作,懷里的人有著好聞又熟悉的馨香,那香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香味像是催化劑,將他的|渴|推向更高的地方。
任南野浪蕩的說:“這麼著急跑哪兒去?怕我吃了你?”
宋玉風冷著臉,“你應該擔心自己。”
酒精上頭,膽子也肥了,任南野越貼越近,他現在什麼都不怕。
“你為什麼不看我?”任南野眼尾紅得像滴血,艷麗無邊。他用手背摩|挲著宋玉風側臉,一語雙關地說:“你明明想的。”
巨大的沖動猛地攫住宋玉風,但他扔按住他不規矩的腿,低聲道:“別動。”
宋玉風跟著要去掰他的手,“我不跟酒鬼瞎扯。”
“我沒醉,”任南野放軟嗓聲。
宋玉風動作一頓,終于抬眸看他,“沒醉?”
“沒,”任南野小聲說:“我只喝了一口,不至于。”
宋玉風微仰下巴,看著任南野,想要看清楚他的眼睛,里面透出九分|欲,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許....是情。
“我清醒著呢。”任南野喘息著。
宋玉風不太信,固執追問了一句:“知道我是誰麼?”
他不喜歡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就算他想過也渴||望過,但前提得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礎上。
意外,錯誤研判,超綱內容,永遠都不會進入宋玉風的人生。
任南野瞧著他笑,說:“你是......”
笑得那麼晃人眼,光斑掉落在他眼睛里,那雙眸子里倒映著宋玉風的臉。
任南野將嘴巴湊近他唇邊,咬字清晰的吐出那三字。
“宋、玉、風。”
宋玉風被他的氣息燙到,睫毛微顫。
任南野抬掌蓋住他的發心,往下壓:“你想不想?”
他微啟唇,那樣子就像無聲的對宋玉風說,吻我。
呼吸漸亂,宋玉風從鼻腔中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燙的。
彼此的鼻尖幾乎就要碰上,任南野卻忽然轉了個方向,他在他耳邊說:“你幫....幫我。”
綿密的電|流如浪襲來,從頭皮開始一路淹沒了宋玉風的五官六感,他當然知道任南野所謂的請求是什麼意思。
任南野趴在他頸窩里蹭,催促道:“快點.....”
宋玉風閉了閉眼,最后一次阻止他:“你別后悔!”
“誰后悔誰孫子,”任南野朝他輕輕一笑,“來啊。”
轟。
即將爆發的火山猛然倒塌,宋玉風一把捉住任南野往他衣擺里鉆的手,猛地翻身,將他困在臂彎間。
他雙掌撐在任南野兩側,肩胛微微聳起,整個人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宋玉風眼神暗啞的說:“我是上面的。”
“我也是。”任南野說。
“啊,”宋玉風低聲說:“那怎麼辦?”
“你讓我一次,”任南野微微輕喘,跟他商量:“我也讓你,不就公平了。”
宋玉風沒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他紅潤的薄唇。
“不讓。”宋玉風俯身過去。
任南野往后仰,躲開他直直撲來的氣息。
“忘了說,”任南野勾起一邊嘴角:“我只和我喜歡的人接吻。”
原本炙熱的眼神一凝,只是瞬息。
宋玉風笑了:“是麼,這麼巧。”
話音才落,宋玉風重重攆上他鼻尖上的那顆小黑痣……
這一場切磋足夠漫長,長到窗外流瀲的燈火一盞一盞熄滅。
最后任南野喘息著叫了‘宋玉風’三個字,宋玉風俯首奪走了他眼尾的淚水。
他偏頭,正巧看見了夜色,月光、閃爍的群星懸掛在天幕中,虛幻的相擁。
猶如彼時的他們。
第14章 成熟的天真
胡亂夢了一夜,夢里是荒莽無垠的浩瀚沙漠,任南野夢見他和宋玉風倒在滾滾黃沙中,身子陷入沙粒里,很軟,像天邊飄散的云,也像海面上浮動的草。
任南野醒來,一側首,夢里的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這一眼看他,透露著如夢如幻的不真實。
陽光透窗撒進來,晨曦點點落在宋玉風身上,他還沒醒。
任南野的目光像是生出了實質的觸感,猶如摩挲一只通透少瑕的岫巖玉,每一條因風氧化的紋路都細細撫過,再留戀不舍地原路蕩回去。
好看。
賞心悅目地看了半晌,任南野用手肘撐起上半身,伸出指尖,輕輕點在未醒那人的額頭,跳了一支舞,不受控地緩緩移到他的眉心,鼻梁,再到鼻尖,人中,這里的肌理很柔軟,然后就是那顆瑩潤的唇|珠,他嘴角旁還有一個微小的裂口。
昨晚像入了魔,這兩人說好不接吻,雖然都沒碰對方柔軟的唇,卻一整夜都在彼此弧度動人的嘴角上作亂,吻得更艷,吮得更紅,仿佛要咬碎其上的禁忌,舔出一片玫瑰色來。
宋玉風被他弄得發癢,他皺了皺鼻子,忽地睜開眼睛。
任南野:“.........”
他撐住額角,手指還點在宋玉風高挺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