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鴻謹慎地挪著步子偏頭,廳里的燈色昏暗,他看不清那兩人的樣子,只能隱約見到了兩具影子在角落擁抱糾纏。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他們似乎吻得忘情所以。
又是一對偷腥的。
眉目間那點兇狠散了些,意識到這場地實在不合適,雷鴻整理好衣著,在林珊耳旁低聲說:“就這樣,你乖乖的,晚上去小樓等我。”
走的時候拍了下林珊的挺翹,又掐了一把。
片刻后,雷鴻和林珊雙雙離開。
任南野緊繃的身體卻沒有放松下來,尤其宋玉風還伏在他肩頭,鼻腔中回蕩著那股沉香和玫瑰的香氣,晃得他頭暈目眩。
“喂,”任南野梗著脖子,說:“.....人已經走遠了。”
宋玉風直起身,一只手還鉗制著他的雙腕,因為距離太近能看到任南野喉結微微動了一下。
“你這麼緊張干什麼?”
任南野耳尖發熱,這是被點破的羞惱。
他不承認:“我沒有。”
“還說沒有,”宋玉風壞死了,手往上移了點,像是要與他十指相扣:“你掌心里都是汗。”
頓了頓,任南野偏過頭,無力地辯駁:“....我那是熱的。”
說罷他掙開手腕,跟著推了把宋玉風的胸膛。
不料宋玉風攔腰一攬,再次把人帶進懷里,柔聲說,“好了,逗你玩玩。”
自從在金盛裝模作樣地嚇唬了他一次,宋玉風就越喜歡逗他玩,真把人當貓兒了,時不時總要要揉上幾把。
這時的音樂切換成爵士,唱腔散漫又慵懶。
“公事結束了,不如我們跳完這支舞,”宋玉風搭上任南野的肩,不等他回答就帶人邁出了舞步。
樂器構建了一座飄逸而錯落的音墻,時而輕快時而激蕩,鼓和吉他相互映襯,一起一伏,張弛有度。
宋主任永遠想一出是一出,任南野拒絕不了。
他只得跟著宋玉風的節奏在舞池里回旋。
須臾后,腦子里開始回想雷鴻的話,那人提到馬來西亞,證明那邊有生意往來。林珊是他的秘密情人,想要收集更多的證據也許可以從林珊下手.....
跳舞的人散漫隨意,心神恍惚得太過明顯。
宋玉風手臂往左邊偏,帶他繞了個圈:“任先生,你到點下班了。”
“嗯?”
“你是來參加舞會的,”宋玉風逗他:“開心點,起碼笑一笑。”
這話有少許玩味,不過宋玉風有別的私心,比起他蹙眉,宋玉風更喜歡他笑的樣子。
“你知道麼,你皺起眉來特像老頭兒,”宋玉風學他那模樣擠了擠眉毛:“這樣。”
任南野噗嗤一聲笑出來,末了評價一句:幼稚。
見他笑,宋玉風也笑了,眉眼向下彎,優雅精致的臉頰猶如一掬薄霧。
一曲接近終了,任南野先停了腳步,宋玉風搭著任南野肩膀的手跟著松勁,剛想說他開車了,過會兒可以順道送任南野回家,目光忽地落在了他發間:“等等。”
“怎麼?”任南野問。
宋玉風抬手,拂過任南野鬢角。
魔術一般,他指尖多了一片香檳色的玫瑰花瓣。
燈光影影綽綽,眼前人有種不真切的夢幻感。
這時歌詞夏然而止,剛好停在那一句,He stole your last rose of spring。
他偷走了你春天里的最后一枝玫瑰。
第23章 暗網
之后一段時間,兩人各自展開行動。
宋玉風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塊絕版手表送給雷鴻,雷鴻愛表如癡,這塊又剛好是他在某間拍賣行看中的心頭好,他找了很多商鋪和人脈,都搞不定。
雷鴻收到手表時大為欣喜,立刻記住了白先生這個人。
有了那塊的手表的交情,雙方逐漸有了往來,有時約飯局,有時一起打高爾夫球、騎馬,不出半個月,宋玉風就和雷鴻混成了酒肉之交。
宋玉風帶任南野去過兩次飯局,白監制行為不檢點,一頓飯下來,又是攬腰又是摸臉,一會兒加茶一會兒添菜,演了一出三千寵愛集一身的戲碼。
后來這事被當做談資在圈里傳得繪聲繪色,現在夢馬上下都當任南野是宋玉風包養的情人。
夢馬之夜無意間知道了雷鴻和林珊的關系,這對案子來說是一個突破口,任南野這邊盯上了林珊,每天下午三點準時到她辦公室報道。
剛推開門就聽見啜泣聲,任南野偏頭一看,工位上沒人,他試著喊了聲:“珊姐,你在辦公室嗎?”
“這兒呢,”茶水間傳來林珊略微沙啞的聲音,像一把浸了水的禾苗。
她端著黑咖啡從隔間走出來,眼圈發紅鼻頭粉亮,“干嘛來了?”
“剛出爐的手工烘焙蛋糕,送給姐嘗嘗,”任南野把系著精美蝴蝶結的蛋糕盒放去她桌上。
這家蛋糕店在Z市很出名,老板手藝好有個性,平時買還得預定,不是熟客基本要排半把個月。
盒子邊緣貼著張便簽,落款處寫著個‘白’字。
最近跟雷鴻鬧別扭,林珊現在就看不得人秀恩愛,她側過臉,日光照出了她雙頰殘留的淚痕。
“怎麼了這是?”任南野問。
林珊臉色極差,勉強笑了笑,丹鳳眼的眼尾顯出點細紋,“前幾天重感冒,犯了鼻炎。”
“遭人欺負了?”
林珊搖頭。
想來是和雷鴻有關,任南野試探的問,“跟男朋友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