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熱戀期過去后,隨即而來是她無休止的詢問和冷戰,她在一個醉酒的夜晚,身體出軌了。
這件事無可避免讓宋玉風知道,兩人和平分手。
對著尤涵,宋玉風只是說性格不合適,關于其中內幕一字都沒透露。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蘇穆眸里蓄滿了晶瑩的淚水,姿態美麗,看起來楚楚可憐,抓著宋玉風的手指也越收越緊。
“都是陳年往事了,說這個沒意思,”宋玉風臉上帶著克制疏離的微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蘇穆看著他,眼淚從她白瓷般的臉頰滴落,“我好希望我們從頭來過,這些年,我從沒忘記過你.....”
“蘇穆,行了,都過去了。”
服務員端上香氣四溢的牛排,宋玉風拿過刀叉,仔細地切開。
他面無表情地把一塊四方牛肉放進蘇穆碗里,又順手給她遞了紙巾。
“你結婚了?”蘇穆不死心。
宋玉風搖頭。
“你有女朋友?”
宋玉風還是搖頭。
他點了一根煙,抽煙的姿勢很好看,沉默片刻,才說:“我喜歡男人。”
第25章 敗露
蘇穆當場愣在原地,這五個字的沖擊太大,既像轟鳴的驚雷又像洶涌的潮水,排山倒海地淹沒了她的智識和觀念。
蘇穆雙眼失神凝視虛空中某個點,良久后,才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什、什麼?”
太荒唐了,她不信。
宋玉風沒作過多解釋,指尖夾著的香煙燃了一截長長的煙灰,他撣落了,“一直以來,是我欠你一句對不起。蘇穆,跟你一起的三年我過得很開心,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所以不該浪費時間在我這種人身上,忘了吧,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人不能總活在——”
啪!
一個狠絕又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宋玉風的話。
蘇穆渾身顫抖,眼淚不住從眼角滑落,她喃喃自語道:“怪不得你從來不跟我....”
后面的話不忍心再講下去,蘇穆看著他,眼中盡是荒唐,就像從沒真正認識過這個人。
半晌后,蘇穆拎起包,一句話沒說,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餐廳里幾乎沒什麼人,這里的服務生素質良好,見聞這樣的場面也沒有人交頭接耳,仍然各司其職,彈琴的彈琴,上菜的上菜。
但是那一巴掌就像打在了任南野的心坎上,擱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握緊。
宋玉風用舌尖抵了抵出血的嘴角,他偏頭看了看,斜對面那滴水觀音的葉子顫動,然后起身走過去。
“任南野,”沒一點征兆,宋玉風出現在他面前,順其自然地在沙發上落座,“好巧啊。”
這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任南野驀地僵住,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你、怎麼在這里?”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任記難得結巴。
“來吃飯,你呢?”宋玉風好笑地看著他,眉眼彎彎,像發現了什麼極有趣的事。
“........”
任南野將面前擺盤完整,已經冷掉的海鮮飯拉近,默默地舀了一勺,“我也是來吃飯的。”
宋玉風仿佛一丁點也不感到難堪,他抬手稍微用力,拽走那盤冷掉的海鮮飯。
“吃冷食對胃不好,”然后招來服務生,給任南野重新點一盤。
服務生一走,這個獨辟出來的角落就變成了一方小世界。
兩人看著彼此,對那點曖昧不清的情意心照不宣,卻三緘其口。
任南野視線移動,瞟了眼他微微出血的嘴角。
宋玉風突然說:“前女友想找我復合,我拒絕了。”
所以挨了一巴掌。
“挺漂亮的,”任南野看了看那抹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目光收回來,盡量輕描淡寫的問:“為什麼拒絕她?”
宋玉風看著他,“想知道?”
須臾后,任南野誠實地點頭:“想。”
餐廳廚師的效率奇高,大概是時間晚了,廳里沒有其余客人,服務生很快就端上來一盤熱氣騰騰的海鮮飯。
宋玉風用餐巾擦干凈銀勺,遞給他,“那你先吃飯,邊吃邊聽我講。”
宋玉風的家世確實顯赫,從爺爺那一輩起,就擁有很高的社會地位。
宋文宗異常聰慧,從小品學兼優,高中拿了全國數學競賽一等獎,最終保送一流重點,但他最后卻選擇了哲學系。而杜莞是商場大鱷的寶貝女兒,真正的大家閨秀,她無意家族事業,也讀了哲學。
杜莞生得美,是那種帶著與世隔絕的清冷美,大學里追求她的人如恒河沙數,但她卻獨獨鐘情宋文宗。
一場迎新舞會讓他們相識,在最意氣風發的年紀里,同樣優秀的兩個人遇見,而后相知相愛。
宋文宗頭腦靈光,玩股票玩得風生水起,畢業兩年就貸款買下春囍路的一棟別墅,他向杜莞求婚,兩人很快就組建了家庭,周遭的親人和朋友都給了這段愛情最真摯的祝福,而后杜莞誕下了宋玉風。
優秀的人生活在一起,除了會擦出愛的火花,也會擦槍走火。這樣的愛情是致命的,燃燒時粉身碎骨,熄滅時悄然無聲。
婚后五年,杜莞身體出了毛病,她經常感到胸悶和疼痛,上醫院檢查以后發現患了乳|腺|癌,不得已,杜莞做了切除手術,但病情并沒有因此得到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