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找到.....我那張照片的?”宋玉風揚起毫無血色的臉,朝他笑了笑。
第28章 掬一枝花
接到電話當晚,范小西立即到警局報案。
考慮到這是一起事態惡劣的綁架案件,警方立刻出動重案組,了解案情的相關情況后,發現嫌疑人疑似從事販毒勾當,于是重案組和緝毒大隊聯手,成立專案小組,分頭行動。
一組人員假扮‘范叔’跟刀疤臉交易,另一組調查兩人可能去過地方的閉路電視,在夢馬大廈的監視器中發現了打斗的場面,順著那張車牌號,才能這麼快就找到賊窩。
警車將兩個傷員送往醫院,一路上,范小西一個勁兒向那年輕警察道謝。
“徐警官,多虧您及時開槍,不然我家老大就要去見閻王了,”說著說著,范小西忍不住抹了把眼睛。
“職責所在,應該的,”那警官說:“其實早在兩年多以前,我們就注意到了雷鴻這個人,一直在收集他販毒的證據,只是他太狡猾,沒有固定窩點,這次被你們陰差陽錯地捅出來,也算幫了警方一個大忙。”
徐警官樣貌出挑,清俊又帥氣,笑起來還有兩個小梨渦。
范小西跟他舉報了近期電視臺查到的資料,并表示稍后就會把夢馬犯罪的證據送到警察局。
另一邊的任南野緊緊握著宋玉風的手,面色沉郁,始終一言不發。
到了醫院,宋玉風被抬上擔架送往手術室,任南野被醫護人員逼著包扎傷口,才處理好,他就迫不及待地追了過去。
范小西和李白早等在那了,手術室亮著紅燈,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三個人都一動不動地守在走廊里。
醫院的墻壁白得反光,空氣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任南野穿著那身滿是泥土的衣服,胸口處殘留著宋玉風的血跡,暈開一大片紅斑,他低頭垂首,棲身在凄凄夜風中,像迷途的行人。
宋玉風撲過來的那一刻,是他沒有想到的。
任南野不相信世界上有人不惜命,也不相信有人會為另一個人奮不顧身,宋玉風打破了他三十年來固有的觀念和看法,他像黑夜里湍急的暗河,野蠻地席卷了任南野的心潮,強硬的占據了他的理智。
這是種無法抗拒的誘|惑,他喜歡他的舉重若輕,他的漫不經心,甚至是他的壞......但任南野不敢確定,他為他擋了一槍,是意外?還是心甘情愿?
清晨六點,懸在頭頂的紅燈才熄滅,穿白大褂的老醫生面色疲憊地走出來。
“醫生怎麼樣?”范小西連忙上前。
任南野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著,甚至沒意識已經到掐紅了自己的掌心。
老醫生是外科主任,五十多歲了,頂著一頭花白的頭發,他抬手擦汗:“子彈取出來了,病人沒大礙,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這句話,范小西差點沒哭。
任南野堵得喘不過來的呼吸稍緩,但鐵青的臉色依然沒有任何好轉。
“幸虧子彈打偏了一寸,只是擦過病人的左肩,沒有傷及動脈和重要神經,”老醫生拍了拍范小西肩膀,“不過這些天,還是要好好照顧病人。”
范小西朝老醫生鞠躬,連說了好多聲謝謝,這麼一個小帥哥真誠起來蠻有趣的,逗得旁邊的小護士直樂。
接下來這半個多月,電視臺的人經常來探病。
秦逸在外地出差,但不耽誤他在電話里把宋玉風罵得狗血淋頭,“臺里員工守則怎麼說的,禁止暗訪,堅決杜絕以身犯險,你這主任怎麼當的。”
“臺長我錯了,您歇歇火氣,”宋玉風知道秦逸拿他當朋友,這才氣急敗壞,他好言道:“三點了都,您明早不還開會呢麼。”
秦逸不管,嘴巴機關槍似的突突,罵了他半小時。
“行吧,下半年績效我一分不拿,”宋玉風躺平,悠悠的說:“您該處分處分,我都沒意見。”
一句話讓秦逸憋回去了,他氣得拿這人沒辦法,最后撂下一句,“整年的績效你都甭想要了。”
這話只是嘴上說說,秦逸又擔心又氣,但最后還是沒扣他一毛工資,反倒給補了一大筆員工補償費。
任南野幾乎住到了醫院里,宋玉風行動不方便,他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就像呵護一朵玻璃花房里的玫瑰,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這段時間以來,宋主任享受了人生中至今為止,最高級別的待遇。
喂完了瘦肉粥,宋玉風躺下沒多久,就挪起上半身,“任南野,我想去洗手間。”
還在盥洗室清洗青瓷碗的任南野轉過身,疑心自己聽錯了,他偏過耳朵,“什麼?”
之前都有專門的護士幫忙,這事沒輪到過任南野,但今天下午醫生和護士都在開會,一時半會來不了住院部。
“撒尿,”宋玉風伸出沒傷的那只手,“扶我去一下。”
受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任南野無言以對的站在原地。
“快點,憋不住了,”宋玉風臉上又露出那種逗弄的笑意。
“憋不住就尿|襠里吧,”嘴上這麼說,任南野還是乖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