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風好奇的到處看,每過一棟破樓都問是什麼地方。
任南野耐心的跟他解釋這是哪兒哪兒。
兩人最后停在了草場的最頂端。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草場?”宋玉風問。
“嗯,”任南野點頭,“以前吃了晚飯,我都會騎車來這瞎溜達。”
宋玉風雙腳踏地,笑容在晴天白日下顯得十分俊朗。
“誒,”宋玉風突然說:“你以前試沒試過下坡加速,特別爽,”
下坡加速.....
“你試過?”任南野偏頭看他,心里有些驚詫,這種中二的事怎麼都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會干的,更別說對方還是成熟矜貴的宋主任。
宋玉風點頭,說:“敢麼?”
“有什麼不敢的,”任南野說。
“玩一次?”宋玉風問他。
“可以,”任南野說:“輸贏怎麼算?”
“就以那條白線為終點吧,誰先過線誰就贏,”宋玉風嘴角勾起,笑得壞。
正陽濃郁,金光浸透了宋玉風黑曜石般的瞳仁。
任南野抬眸,正對著他的眼睛,笑了,“行。”
擺好出發的姿勢,任南野盯著前方。
“預備.....”宋玉風余光瞟了眼任南野,話還沒說完,驅車飆風般沖了出去,驚掠了一地泥塵。
“喂!你耍賴!”
緊隨其后,單車猶如離弦的箭,疾風肆意,吹亂了他們的衣角和碎發。
宋玉風襯衣鼓動,像在這天地間盎然奔跑的獵豹,草浪滾滾,有一道金色的光打在他后背上。
“再跑快點,”宋玉風回首,笑說讓他快跟上。
任南野追逐著他,馬上就要與他并駕齊驅。
草場撒野的感覺就像讓他回到了七八歲,那會兒他心里憋著好多事,跟誰也不說,不開心就來這里,騎車從坡頂沖下去,在疾風里飛揚。
風吹過,仿佛心事也隨著飄走了。
車身以俯沖的姿勢,在近乎失控的疾速中一路向下。
陽光熱烈,刺目又耀眼。
“我小時候特喜歡頭文字D的動漫,”宋玉風仰高脖頸,大聲說。
“哈?”耳畔風聲倒灌,任南野聽不清,“你說什麼?”
下一瞬只見宋玉風右腳落地,整個車身擦著草地橫過。
危險!
任南野緊張得攥緊車把手,眼看著自行車的車尾堪堪甩了過來,錯不及防跟自己撞了個正著。
落地那瞬間,宋玉風立刻撲向任南野,將他圈在懷里,右手護住他的后腦。
草場又長又陡,翻滾中,任南野只感覺自己被一雙牢靠的手臂緊緊抱住,身軀與地面的撞擊和摩擦,都被宋玉風一一化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任南野小時候在這里跌倒過無數次,卻從沒一次的心跳有現在劇烈,連呼吸都紊亂了。
停住時宋玉風將任南野困在身|下,禁錮在臂彎間。
任南野還在劇烈喘息,抬起頭,只見宋玉風的頭發凌亂,衣裳和褲子沾滿草屑,可人卻笑著,笑得肆無忌憚。
“你的胳膊,”任南野忙撫上他的手臂,幸好沒出血也沒扭到。
“沒事,其實早好得差不多了。”宋玉風胸膛起伏,他抬了抬胳膊,證明行動自如。
呼出一口氣,任南野皺眉,“你以為你演藤原拓海呢?耍什麼漂移?”
“怕了?”宋玉風問他。
任南野抿了下干澀的嘴唇,“不怕。”
“那好不好玩?”宋玉風低頭看他。
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艷若嬌陽的笑。
悸動來得猛烈,在血液里瘋狂上涌,這一刻,任南野好想撕開宋玉風的襯衫,狠狠吻住他。
心|潮還在起伏,任南野掐紅了手掌才沒做出丟臉的舉動。
“問你呢,”宋玉風揉了揉他的頭發,肆意的笑容變得溫柔,“好玩嗎?”
“.....好玩。”
宋玉風兀自低笑了幾聲,他翻了個身,躺倒在草地上。
頭頂是炙熱的烈日,后背枕著青翠綠染,他抓著任南野的手腕,然后慢慢伸展,扣住了他的五指。
“你....干嘛?”任南野胳膊一顫。
十指相扣的姿勢像愛人。
“牽手啊,”宋玉風眉眼彎彎,輕聲說。
自從知道了任南野的身世,宋玉風好想穿越時光早點認識他。如果有平行時空,他一定會保護好那個小男孩,不讓他受傷,不讓他孤獨。
當他走在任南野走過的老街,這個念頭變得尤為強烈,像夏日里瘋叫的蟬鳴,不講理地占據了他所有聽覺神經。
安靜了很久,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和風聲。
“任南野。”
“嗯?”
“以后有我,”宋玉風在炫目的白晝底下,望著蔚藍的天空,“就算摔跤,也不讓你受傷。”
第33章 我在拉薩等你
票訂的是早班機,五點起飛。
關了燈,擋光板拉嚴實。任南野昨晚查遲斌的資料,看遍了各大網站的報道,歇得晚,出發沒半小時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范小西和他的座位緊挨著,“野哥沒睡好麼?”
任南野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些,“兩點歇的,三點就接到了你電話。”
范小西偏過腦袋,“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病了?”
任南野這幾天一直不太舒服,昨夜起了熱,但他糙慣了,以為悶頭睡一覺就會好,也沒多管,現在腦袋暈乎,看起來沒精打采。
任南野擼了把他后腦勺,“沒事,就是有點困,”跟著閉上眼睛,“我睡會兒,別吵我啊。
”
手里捏著手機,微信頁面還停留在和宋玉風的對話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