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撩我。”任南野在昏暗中盯住他,水波漣漪的眸子卻不具備任何威脅性。
宋玉風目光下移,不懷好意的定在他小腹以下,“我有麼?”
他眼神暗啞,尾音輕輕上揚,字跡滾在舌尖也變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昏暗中撩撥著任南野的|欲。
細挑的眼尾,陳酒佳釀般的嗓音,嘴角揚起的弧度,每一個都像純真的陷阱,那引誘是輕飄飄的,卻讓任南野無法招架,多看一眼都會淪陷。
壞人。
“吹口氣而已,別胡思亂想,”宋玉風笑得越過分越好看。
任南野直視著他的眼睛,胸膛輕微起伏著:“我就沒見過有人這麼上藥的。”
兩人臉對臉,呼吸交纏,宋玉風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要不今晚讓你見見。”
眼底浸著的調笑幾乎要溢出來,這人又在逗弄他。
任南野瞇起眼,沖他做了個口型。
“別騷。”
第39章 白色冰原
這個點還開著的小飯館不多,城邊上有一家。
一張油乎乎的塑料桌,中間吊著盞白熾燈,蒼蠅蚊子圍著光源打轉。
守了一天,小組很少跟這麼折騰人的新聞,隨便點了四五個炒菜,飯桌上也沒怎麼聊天。
范小西放下筷子,拍著嘴巴打哈欠,“老大,我回房補覺去了,后面還要拍全景空鏡呢,熬不住了。”
范小西才說完,李白和何安憶都嚷嚷累了,要回賓館睡覺去。
宋玉風點頭讓他們先走。
人一走,小飯桌上就只剩任南野和宋玉風。
宋玉風給他夾了塊剁椒魚肉,“再吃點,看著都瘦了。”
“瘦了上鏡才好看啊。”
宋玉風抬眸:“你還在意這個?”
“尊重觀眾嘛,”任南野說著,低頭挑魚刺,“我以前靠嗓子吃飯,現在靠臉吃飯,得注意形象。”
對面那人垂著眸子,額前的碎發被夜風吹亂,沒什麼形狀地塌著。燈光碎散,正巧有一個小星點劃過他臉。
宋玉風坐在他對面,眼底浮上些許笑意。
“別笑了,怎麼不吃?”任南野一點點剔掉魚骨頭,他吃魚的時候像貓。
宋玉風看了眼還剩一大盤的剁椒魚,今晚就數這道菜味道好,但他幾乎沒動過筷子。
宋玉風輕笑著搖頭:“小時候刺卡多了,不愛吃魚。”
魚肉和魚骨完全分開,任南野挑了一筷子在他碗里,“這種魚基本沒碎刺,挺鮮的,嘗嘗。”
宋玉風不喜歡魚,覺得腥。
他忌口的東西不算多,姜絲和香菜算一個,另一個就是魚。
不喜歡的東西一律不碰,這是他的原則。
“吃啊,”任南野沖他微仰下巴。
那人歪頭看他的樣子顯得又乖又可愛,宋玉風鬼使神差的拿起筷子,遲疑片刻后還是夾起了魚肉。
見他送進嘴里,任南野問:“怎麼樣?”
含著舌尖上,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宋玉風說:“要看跟誰比了。”
任南野嘴角輕輕勾起一些,“跟我比呢。”
擱了筷,宋玉風這才覺察出點魚的香嫩,肉質不松不散,泡椒的辛辣和香氣裹著濃厚的湯汁,其實味還真不錯。
“差遠了,”宋玉風最后說。
任南野杵著額角,笑得捏筷子的手都在晃,地上映出一片蕩漾的殘影。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嚷罵和哭嚎聲,夾雜著狗叫。
有個男人手里拎著木棍,追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小男孩滿街亂跑。
路邊打盹的癩皮狗被驚醒,咬牙狂吠,吼聲撕破黑夜,空氣中浮動著壓抑的急迫。
聽見動靜,兩人疑惑的轉過身。
蜷縮在角落里的小男孩看起來五六歲左右,那男人將他堵在墻角,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臟話,手臂的棍子高高舉起。
蜷縮在角落的小男孩不哼不叫,死瞪著一雙倔強的大眼睛,梗著脖子挨揍。
看清楚后,任南野猛地站起來,沖出飯館。
宋玉風跟著起身,飯館老板以為兩人吃霸王餐想跑路,連忙攔住宋玉風,纏著他付錢。
任南野截住男人即將落下的拳頭,他面色陰郁,沉聲說:“住手!”
猝不及防被攔住的男人一怔,他渾身散發著渾濁的酒氣,轉頭看見一張俊美的臉,張嘴就罵:“你他媽誰啊?”
任南野掐住男人的手腕,眼神狠厲的盯住他:“你是不是男人!欺負半大的孩子算什麼本事!”
“關你屁事!”
男人動了動胳膊,反而被任南野掐得更緊。
他齜牙咧嘴的罵道:“媽的松手!”
任南野不放。
男人在這條街上橫慣了,誰都不怕,他手臂一揚,拎高木棍照著任南野狠狠砸去。
任南野抬臂格擋,男人猛地抬腳踹中任南野胸口,他被踹得退后幾步,男人還要再打,任南野反應迅捷,一把擒住男人握棍的手,反向狠擰。
男人吃痛大叫,覺得手要斷了。任南野沒停,拎起男人衣領,蓄力間將人掀翻在地,翻身騎在他腰上,每一拳都照準他的臉。
男人頓時鼻血彪濺,被揍得頭暈眼花,捂住鼻子哼罵,“……操……你媽……”
宋玉風好不容易才擺脫飯館老板,連忙跑過來,攔住任南野,“夠了,別惹事。
”
當地民風彪悍,萬一真招上個潑皮無賴,沒他們好果子吃。
任南野喘著粗|氣,一手摁住男人流血的腦袋,拳頭還舉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