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風垂著眸子,輕聲說:“我不認為這輩子還有足夠的幸運,找得到另外一個‘任南野’。
任南野直愣愣地看著他,任他再巧舌蓮花,此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
語氣蒼白。
想來想去,任南野只好挨過去,摟住他的脖頸。
“這招對我不起作用了,”宋玉風抬掌,擋住他靠過來的腦袋。他木然地看了任南野一眼,“你的信用度早就透支了。”
任南野沒辦法,只好一骨碌趴下身,下巴磕在他肩上,“別氣了,那麼大一場火咱倆都沒被燒死,后頭準跟著好事呢。”
說著,手也不老實,開始在宋玉風胸膛亂竄。
宋玉風任他胡來,不回應也不拒絕。
任南野抬腳跨過去,坐在宋玉風肚子上,“寶貝,心肝兒,男朋友。”
他放輕聲音,附在宋玉風耳旁,喊遍了他所有稱呼。
樓外墻壁上墜著一簇又一簇繁茂的粉色薔薇,一枝花盛放得正好,任南野的側臉映在那殘影里,嫣紅與人面相映,襯得他白如脂玉。
“那要我怎麼樣你才肯理我?”任南野眼睫微顫。
那病號服松垮垮地掛著,美好全藏在衣襟口下,任南野不知道他垂眸時像撒嬌的貓,每一分不經意的神態都像引誘,然而任南野沒察覺也不收斂,他模樣看起來那麼無辜,連眉目間都透露著天真。
宋玉風目光在他平直的鎖骨處巡了一圈,突然一改前色,挑眉說:“自己想。”
他眼尾上揚,嘴角含著似有似無的笑。
哦,明白了。
任南野心領神會,他雙手捧高宋玉風的臉頰,直接送上親吻。
薄唇一碰一勾,兩人氣息纏繞,任南野不打算淺嘗輒止,更緊密地貼近、碾磨。
宋玉風無動于衷,在他孩子般的吻技中冷靜自如。
任南野察覺出他的冷漠,壞心思地探出一點柔軟的舌尖描摹他的唇形,宋玉風不應戰也沒閉眼,那雙眸子如上好的松煙墨,深沉地盯著他。
任南野嘬了下他的嘴角,輕輕咬住。
挑釁十足。
宋玉風還是無動于衷。
任南野自討沒趣,敗陣般準備收兵。豈料宋玉風眼神徒然兇狠,他追上來,毫不客氣地撬開任南野的齒關,勾住他的柔軟。
突如其來的攻勢將任南野推向玻璃窗,他顯然沒料到,那腰身費力地往后仰著,那塊骨骼陷入宋玉風的手掌,似要融化,薔薇花瓣在兩人晃動的身影中紛紛掉落。
任南野反手抵住宋玉風極具壓迫性的逼近,他想掙扎想嘶吼,想叫他放開。
沒有用。
徒勞無功的拒絕反而加劇了這場燃燒的火焰,宋玉風仿佛要將他吮碎在齒間。
恢復力氣的黑豹子咬住這只小野貓,兇狠地掠奪他剩余的所有氧氣,在自己的獨屬領地馳騁,沖鋒陷陣。
兩人越纏越深,任南野雙眼近乎失神,大火里撿回一條命的后遺癥在此刻發作,他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死死掐住宋玉風肩膀的手指逐漸脫力,任南野熬得雙眸含淚,他無聲地大喊:“不行、不要——”
宋玉風欺負得越發過分,在無情的懲罰里蠻橫無理。
哐一聲悶響。
面條和熱粥撒落一地。
范小西看著里頭玩命“打架”的兩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三觀炸裂。
趁此間隙,任南野終于掙得喘息的機會,他連忙彎腰俯身,手指發抖地捂住心臟大口大口地喘氣。
宋玉風用拇指擦了擦下唇的破口,慢悠悠抬起臉。
“老老老大.....我不是故意的......”范小西只感覺一道沉沉目光直射而來,他嚇得臉色煞白,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宋玉風面無表情,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范小西吞了口唾沫,貼著墻根角,遁得比兔子還快。
第54章 江湖不老(完結章)
八月初八,韶坊電視臺。
今年的評選會臺里下了大手筆,會場門前鋪就紅色地毯,會堂兩側擺滿香檳玫瑰,邀請名主持,連開場舞都玩足了花樣。
大熒幕運用了虛擬植入技術,一曲古風音樂,舞出了千里江山圖。
舞畢,秦逸上臺講話。
他夸獎導演組今年有新意,一支舞做到了“胸有丘壑,舞繪山河。”
主持人幽默風趣,話說得張弛有度,將現場氣氛調至熱鬧,接著播放了提名的十佳新聞成片。
獲獎記者一一上臺領獎,最后一位留足了懸念。
觀眾席的吊頂燈倏忽熄滅,只余一束光打在主持人身上,他字正腔圓的按照臺本念完主持詞,跟著報幕。
“接下來我隆重宣布,韶坊衛視最佳新聞獲獎片是——《聚光燈下的罪惡》,有請獲獎記者——任南野上臺。”
壓軸登場,意味著任南野拿了第一。
頒獎嘉賓由秦逸親自坐鎮,他起身系好西裝外套的紐扣,走上頒獎臺。
等了須臾,卻不見禮儀端來獎杯,秦逸偏頭,小聲問主持人:“怎麼回事?”
主持人移開話筒,低聲回:“好像是獎杯有問題,現在去換備用的那個。”
秦逸的太陽穴猛地跳了跳。
今晚的頒獎典禮是直播,現場錄制轉播到各大網絡媒體平臺,臺前幕后隔著五分鐘路程,但這五分鐘不能冷場,要不然就是直播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