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川給陸羨魚依次介紹了桌上的眾人,多是和他初中起就玩得好的朋友。
陸羨魚抿了抿唇,有點兒拘謹打了招呼。
桌上眾人,除了常玩的房明旭幾人,其他人,她都是第一次見。
眾人嬉笑這調侃她:“別這麼拘謹,你是阿川女朋友,就是咱們自家人。”
林桀咬了一口毛肚,皺眉不耐:“放屁,她是我小姨,和季北川有個屁的關系。”
季北川懶散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陸羨魚肩上,朝林桀挑釁道:“大侄子,叫聲小姨夫聽聽。”
林桀罵了聲“操”,懶得理他。
陸羨魚小口吃著碗里的菜,努力縮小存在感。
季北川湊近她耳邊,拉長尾音:“女朋友,什麼時候給我正個名啊?”
九宮格的火鍋滋滋冒著白煙,嗆鼻的辣味兒縈繞在半空,耳邊又是少年溫熱的鼻息,陸羨魚只覺得臉都要和鍋里才撈上來的毛肚一樣燙了。
她輕咬一口牛肉丸,佯裝沒聽見季北川的話。琥珀色瞳孔茫然:“兒子,你說什麼?”
一聲“兒子”,引起桌上眾人熱議。
房明旭不怕死的最先開口說:“川爺,你還和嫂子還玩角色扮演啊?”
陸羨魚一口水嗆在嗓子眼,咳嗽不止:“咳咳咳…”
季北川給她拍背,看向房明旭,黑眸狹著促狹的笑:“單身狗就不懂了,這叫情趣。”
“你給我閉嘴。”陸羨魚臉微紅,不止是嗆得,還是羞的。咬牙瞪季北川:“吃你的飯。”
季北川嬉皮笑臉應下:“遵命。”
桌上眾人笑著起哄,說他是妻管嚴。
陸羨魚偷瞪一眼笑得春光燦爛的某人,后槽牙咬緊,不要臉的家伙。
他朝她輕抬眉骨:“吃飯啊,乖。
”
陸羨魚:“……”
她氣急,用筷子狠打一下他手背,又裝作什麼沒發生。
季北川疼得“嘶”了一聲,手背紅痕淺淺。
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他把手伸到陸羨魚肩上放著,沒骨頭似的往椅背一靠:“手受傷了,吃不了飯,得讓人喂我。”
林桀簡直沒眼看,恰逢手機鈴聲響起,索性起身出了包廂。
桌上眾人,除卻習以為常的龔鞏和向芊芊,其他人驚得瞪大眼睛。
這他媽還是季北川嗎???
被人魂穿了吧。
陸羨魚輕咬牙,把筷子往季北川掌心一塞,眉眼微沉:“吃不吃?”
“吃。”季北川捏緊了筷子,用筷子敲了敲沒菜的碗,對陸羨魚嚷嚷:“你給我夾菜啊。”
“……”
頂著眾人八卦調笑目光的陸羨魚,只想弄死眼前這混蛋,然后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咬牙給他夾了個小酥肉,咬牙切齒的笑:“吃啊。”
“這態度——”季北川不滿挑眉,“我今天可是壽星。”
陸羨魚冷笑:“不吃拉倒。”
說著,她要夾走季北川碗里的小酥肉,被他搶先一步喂進嘴里。
咽下嘴里食物,季北川還不忘調戲一下陸羨魚:“女朋友給夾的菜,確實好吃。”
“……”
“……”
毀滅吧,沒救了。
火鍋吃到一半,林桀領了個女人進來,又叫服務員在他身邊加了一張椅子和碗筷。
包間里的一群少年一個個喜笑顏開,紛紛起身叫“梨姐”。
陸羨魚抬眼看去,被眾人叫“梨姐”的女人,在林桀身邊落座,她手里夾著一根煙,側身讓房明旭點燃,吞云吐霧。
一副女大佬的姿態。
許梨視線與陸羨魚對上,紅唇稍揚,眉梢眼角都是風情萬種:“你好啊,小妹妹。”
許梨生得好看,不同于陸羨魚少女的明艷,她的美是骨子里透出來的媚,白煙圈圈漂浮,丹鳳眼稍揚,眼線畫得夸張,眼下一顆淚痣,艷得勾人。
陸羨魚微微點頭:“你好,姐姐。”
許梨撣了撣煙灰,主動和季北川說話:“阿川,你從哪找的這麼漂亮的姑娘?”
她眼眸微瞇,一副饜足的狐貍姿態,輕靠在椅背上,慵懶又隨意。
“她不喜歡煙味兒。”季北川沒搭話,讓許梨把煙給掐了。
許梨掐滅煙,嬌著聲兒抱怨:“沒良心的小子,有了漂亮姑娘,就忘了我這個舊情人,你們得給我評評理啊。”
房明旭那勁兒又上來了,附和許梨的話:“川爺,你這是喜新厭舊啊。”
陸羨魚輕咬了下筷子,眼睫垂下,沒有吱聲。
“房明旭。”季北川臉微沉,眼神警告,“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許梨像起了興,捂嘴笑了起來:“阿川,你這是在否認我的存在呢,再怎樣我倆也曾有過一段啊,你可——”
“許梨。”
季北川寒聲打斷她,眼皮半耷,有點兒冷,“別亂說。”
“行行行,我不說。”
許梨笑得直不起腰,叫來服務員上了兩箱凍啤,和林桀等人劃拳喝酒。
陸羨魚有點兒吃飽了,起身要去洗手間。
季北川要陪她一起:“你腳——”
“不用,我和芊芊一起。”
她有點兒賭氣,甩開季北川的手,由向芊芊攙扶,一瘸一拐出了包廂。
許梨喝了好幾瓶酒,瓷白的臉蛋兒飄上兩朵紅霞,眼角媚意十足。
見陸羨魚出了包廂,她看一眼季北川:“這是真動心了?”
陸羨魚出了包廂,季北川也點了根煙,眄向許梨:“把你嘴閉上吧。”
那祖宗生了氣,還不知道該怎麼哄。
許梨笑了聲,拿上椅背上風衣穿上,對季北川比了一個手勢:“等著,姐姐給你把人哄好。”
從洗手間出來,陸羨魚在盥洗臺前洗手,低眸看著嘩啦啦的水流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