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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過被子,蒙住腦袋,起床氣一上來,語氣不好:“陸妄,這麼早起來做賊嗎?”
陸妄在軍校時,無論春冬,刮風亦或下雪,都是五點半準時起床晨跑。
他一圈晨跑回來才叫陸羨魚起床,這小鬼卻還和他撒脾氣。
陸妄抬腕看一眼時間,沉著聲說:“我去買早餐,回來后你還不起來,沒有早飯吃。”
陸羨魚掀開被子坐起來,哭喪著臉罵陸妄:“陸妄,我恨你。”
陸妄眉骨微抬,視作耳旁風,換鞋出門。
冬日的南城,天還沒亮,路邊商鋪亮著橘黃色的燈光,照亮黑夜。
陸妄走到一家賣豆漿油條的早餐鋪前,依著陸羨魚的口味要了半籠蟹黃包和一袋豆漿。
買完早餐,陸妄折身返回,電梯門打開,走出一個高瘦挺拔的少年。
少年顏值甚高,眉眼冷厲,偏一雙桃花眼內勾外揚,生得多情。
陸妄這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帥哥美女,遇見長得好看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季北川被一個大男人瞧了好幾回,內心說不出什麼滋味,眉心緊蹙,嗆聲道:“看你媽呢。”
陸妄從小在大院長大,除了家里一眾人,無人敢惹他,可謂是大院兒小霸王,哪怕上了軍校后,亦是以暴制暴,從而穩坐校內無人敢惹名單榜首。
倒是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和他嗆聲,陸妄揚了揚眉尖:“兄弟,長得挺帥,脾氣怎麼這麼沖。”
季北川:“……”
他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嗎,遇到一個神經病。
季北川急著趕去學校訓練,沒打算理陸妄,與他擦肩而過。
陸妄想到家里還有個小祖宗,聳聳肩進了電梯。
家里陸羨魚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等陸妄開門進來,她還在房間里收拾書包。
陸妄擱下手里早餐,沖她房間喊了聲:“陸羨魚,吃飯。”
“喊魂呢。”陸羨魚背著書包出來,拉開椅子坐下,因為沒睡好,起床氣還沒消,“吃什麼?”
“蟹黃包配豆漿。”
陸羨魚拿起桌上早餐,吃了兩口,咬著吸管含混著聲音:“二哥——”
陸妄正在打游戲,聽見她稱呼,不爽挑眉:“叫哥。”
陸妄母親,也就是她現在這位大伯母是大伯二婚妻子,陸妄從小就和陸行舟不對付,在叫兩人哥哥這事兒上,更是勒令陸羨魚只許叫他哥哥,不許叫二哥。
陸羨魚哦一聲,說:“你準備在我家待多久?我爸媽人呢?”
陸妄抬了下眼皮,回答她:“叔叔嬸嬸有工作飛國外了,我放假五天,剛好來照顧你。”
只有五天。
陸羨魚松了一口氣,他走那天正好是圣誕節。
堅持過完這五天就好。
陸妄打完一把游戲,拿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垂眼看著陸羨魚:“吃完了嗎?我送你去學校。”
“好。”
陸羨魚拿上書包,跟在陸妄身后出了門。
陸妄開的是她爸在南城買的代步車,出門較早,路上沒有堵車,陸羨魚來南城九中第一次在八點以前到了學校。
她解開安全帶要下車,陸妄叫住她:“晚上幾點放學?”
陸羨魚內心警報再次拉響,謊報了一個時間:“十點吧,我晚上要排練舞蹈,所以放學較晚。”
陸妄點頭:“下車吧,我回去了。”
“再見,二狗子。”
陸羨魚揮了揮手,從車上跳下來,踩著霧蒙蒙的光,跑進學校。
晚上排練完,陸羨魚拿過手機看一時間,晚上九點二十。
距離晚自習下課還有十分鐘,今天已經勉強教完《彩云之南》所有動作,幾個女生都是累得不想說話。
陸羨魚:“今晚就到這吧,我們明天中午抽時間跟著音樂跳完舞蹈。”
其余幾人皆是附和,各自穿上外套,拿著書包出了舞蹈教室。
陸羨魚和向芊芊走在最后,下樓時,向芊芊問陸羨魚:“馬上就要到圣誕節了,你圍巾織的怎麼樣了?”
陸羨魚苦哈哈一張漂亮小臉:“針都還沒有起。”
“你這也太慢了吧。”
向芊芊頭頂問號看她,陸羨魚把陸妄在自己家,還跟監視犯人一樣的事告訴向芊芊。
向芊芊拍了拍她肩:“羨羨,加油,革命一定會成功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體育館一樓,樓梯間燈光傾灑而下,少年倚墻而站,修長手指夾著只冒著猩紅的煙頭。
煙霧裊繞,少年下顎收緊,線條利落流暢。
季北川看見下來的陸羨魚,捻滅煙蒂,丟進垃圾桶。
他自然拿過她書包,松垮背在肩上,和向芊芊頷首打招呼,攬著人向外走。
冬夜寒風瑟瑟,陸羨魚半張臉縮在圍巾下,聲線凍得發抖:“你們…今天這麼早就結束訓練了?”
“嗯。”季北川握住她一只手放進兜里取暖。
兩人走出校門,學校旁邊的奶茶店燈火通明。
陸羨魚有點兒饞奶茶,放在季北川衣兜里的指尖戳了戳他掌心,軟著聲撒嬌:“季小川,我想喝奶茶。”
她指甲修整圓潤,輕輕撓過他掌心時,像羽毛拂過,勾得人心癢。
季北川喉結滾了滾,應下:“我去給你買。”
奶茶店里全是學生,季北川去排隊,陸羨魚就抱著熱水袋,縮著腦袋裝鵪鶉在原地等他。
她四處張望,忽然看見一輛甚是熟悉的車牌停在對街。
陸羨魚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