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堂考試,陸羨魚盡可能把自己會的題都做了,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態迎來了十八歲生日。
她生日這天,季北川在郊區臨江酒樓訂好了包廂,邀請了玩得好的朋友一聚。
席間沒看見許梨來,陸羨魚挺喜歡這個姐姐的,忍不住多問了兩句,季北川則是告訴她,許梨去了日本做交換生,二月初就走了。
吃完飯,陸羨魚被季北川蒙眼帶出包廂,等她扒拉開他的手,一抬眸。
紫色魚型的孔明燈點亮整個天際,她好奇心的數了數,可燈籠太多,沒數過來。
邊上站著的林桀漫不經心開口:“別數了,五百九十九個。”
別問他怎麼知道,問就是這些孔明燈是他們陪著季北川起早摸黑做的,為的就是給陸羨魚一個驚喜。
“什麼意思?”陸羨魚偏頭問季北川。
少年湊近她耳側,嗓音低沉:“是你名字首字母的數字。”
她的少年,永遠給她最明目張膽的偏愛。
陸羨魚怔怔的盯著季北川,再一次覺得自己這個混蛋男朋友長了張好皮囊。
少年臉部線條流暢,眼角內勾外彎,眼尾狹長,形似桃花。板寸頭,利落帥氣。眉骨輪廓深邃,眼神散漫,淡色唇微揚,透著痞氣。
天生一副招桃花的臉。
季北川眼角微挑,玩味看著她:“陸小魚,瞧傻了?”
“我才沒有。”陸羨魚立馬否認。
藏匿在發絲里微紅耳垂泄露了主人最真實想法。
“真的?”季北川挑眉,彎腰湊近陸羨魚,抬手捏了下她滾燙耳垂,“怎麼這麼燙手?”
“季小川,你給爸爸滾開。”
陸羨魚猶遭電擊,往后踉蹌退了兩三步,漂亮水眸瞪著季北川:“有話說話,別動手。
”
季北川笑:“行啊。”
他抄兜朝陸羨魚走去,陸羨魚抿緊唇角,不知是氣還是羞的:“那你…你別靠我這麼近!”
說著,又連退三四步,背抵在江邊護欄上。
再退無可退。
陸羨魚嗅見空氣中淡淡煙草味,愈來愈近,她的心臟也不受控制,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季…北川……”她不禁叫他名字。
“嗯?”季北川拖長腔調,仗著站位優勢,抬手掀開陸羨魚耳邊碎發,叫她:“陸羨魚。”
少年灼熱呼吸靠近,陸羨魚整顆心都快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
她咬唇,猶豫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季北川看著垂眸沉默的少女,語氣曖昧:“承認我長得帥有那麼難嗎?”
陸羨魚抬眸,撞進季北川深邃桃花眼里,滿滿的都是她。
她無奈出聲:“沒有。”
季北川怔然幾秒,而后勾唇笑了一聲,臭屁道:“果然,老子天下第一帥。”
曖昧氣氛散去幾分,陸羨魚也恢復平日和季北川相處姿態,翻個白眼:“自戀鬼。”
季北川抬手點陸羨魚眉心:“難道不是?”
“嘖。”
陸羨魚沒否認,也沒承認,偏頭看向江面。
月色之下,水面波光粼粼,靜謐又美好。
陸羨魚想,這個十八歲生日,過得還挺不錯。
不錯的原因,多數原因是因為……
陸羨魚偷瞄一眼不知何時站在身側的少年,光線勾勒他落拓不羈的臉龐,下頜線條分明,喉結滾動,又野又撩。
好像因為有他在,她所遭遇的不幸,都變得美好起來了。
“陸小魚——”季北川叫她。
陸羨魚回眸看著他:“放。”
季北川也看她,神色認真:“以后每一個生日,我都陪你過。”
陸羨魚唇角上翹,心臟猶如小鹿亂撞個不停,又故作嫌棄:“我才不要。
”
后來,她十九歲到二十五歲,七個生日,來往賓客如云,卻從無一個季北川。
市里的五四匯演地點定在南城大劇院最大的舞臺,陸羨魚這次參演的節目是舞蹈系數較難的《飛天》。
四月初,排練舞蹈的老師就選了她做主領舞。
因著這次演出還有其他學校的同學,陸羨魚不免再與聶夢涵狹路相逢。
主領舞結果選出來后,聶夢涵找上她,神情依舊倨傲:“陸羨魚,你是個很強勁的對手,可我也不差,雖然連著輸給你兩次,后面再有比賽,我絕不會讓你。”
陸羨魚只淡聲回了句:“但愿還有機會。”
冬常頌沒說錯,這次舞蹈真有京舞的老師來選人,來人陸羨魚也認識,是她媽媽早年在文工團的朋友,也是她舞蹈的啟蒙老師。
“傅老師。”
陸羨魚還沒換衣服,只化了淡妝,小臉精致漂亮。
傅霜在陸羨魚去韓國做練習生后,師徒兩人就很少見面,一是因為陸羨魚練習生生活忙碌,二是因為傅霜丈夫犧牲后,就跟隨兒子定居港城,直到前些年被京舞聘為老師,來內地的時間才多了起來。
她拉了椅子坐下,和陸羨魚聊天:“好多年沒見你跳過中國舞了,今天讓老師開開眼界。”
陸羨魚哪敢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不好意思的笑:“我許久沒跳舞了,不知道跳得好不好,老師待會你看見,可別笑話我。”
又聊了幾句,傅霜有事先離開了。
季北川拎著給陸羨魚買的奶茶來到后臺,與傅霜擦肩而過。
“我都快渴死了,你終于把奶茶給我拿來了。”陸羨魚嬌嗔聲音傳來。
傅霜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只瞧見少年耐著性子哄生了氣的小姑娘:“我錯了,下次一定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