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注意到自己說錯話,立刻改口:“不說了,來,端菜出去吃飯。”
“好。”
陸羨魚端上菜和林蝶一前一后走出廚房,林蝶家飯桌是長方形餐桌,謝屹有事離開,季北川和蔚蔚已經落座,只留了兩個空位。
蔚蔚對林蝶招手:“媽媽,你和我坐。”
陸羨魚看一眼季北川身邊空位,有些遲疑。
蔚蔚神助攻:“姐姐,你怎麼還不坐下啊?”
季北川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點漆似的黑眸直勾勾盯著她:“不吃飯嗎?”
遲疑幾秒,陸羨魚在季北川身邊坐下。
陸羨魚這些年養成吃飯只吃三分飽的習慣,沒吃兩口,她就放下筷子。
季北川用公筷給她夾了蝦仁放進碗里,薄唇微啟:“瘦得跟個竹竿一樣。”
“……”
狗東西懂個屁,這叫苗條。
看她沒動筷,季北川眉梢揚了揚,唇角扯出一點兒壞笑:“要我喂你?”
滿桌人目光看過來,特別是蔚蔚用小手蒙住眼睛,嘴里嚷著:“羞羞,不能看。”
陸羨魚臉紅,再次拿起筷子吃掉蝦仁:“我自己吃。”
狗東西,就知道威脅她!
半小時后,眾人已是酒足飯飽。
此時,響起門鈴聲。
蔚蔚從椅子上跳下來:“我去開門。”
陸羨魚起身幫林蝶收拾碗筷走進廚房,林蝶笑著和她說:“辛苦你了,碗筷放這,我來洗。”
“好。”
陸羨魚也沒矯情,把碗筷放下離開廚房。
她才走到廚房門口,就被蔚蔚抱住胳膊,“姐姐,你…你別出來。”
陸羨魚:“?”
她抬眸,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栗色大波浪卷發,畫著精致妝容,玫色調的無袖連衣裙襯得她肌膚白皙。
很眼熟。
聶夢涵看向季北川,眼神欲語含羞:“我去部隊找你,沒看見你人,就知道你肯定來林蝶姐這兒了。
”
陸羨魚不爽挑眉,這語氣,可真熟悉啊。
季北川只淡淡嗯一聲,沒有要理聶夢涵的意思。
聶夢涵卻不在意,她自一年前因文工團下基層表演和季北川重逢,得知男人至今單身,年少對他的心思又躁動起來,她自信沒有陸羨魚在,季北川一定會喜歡上她。
聶夢涵坐的位置處于視線盲區,自然沒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陸羨魚,淺笑問季北川:“我還沒吃飯,季隊要不賞臉陪我去樓下餐館吃個晚飯?”
季北川看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陸羨魚,后者別開臉不看他。
得。
又把祖宗惹生氣了。
“抱歉沒空。”季北川拒絕得干脆利落。
聶夢涵也不氣餒,這些年,她不乏追求者,也談過幾場戀愛,可很難找到年少時那種悸動,唯獨對季北川她有足夠耐心。
她笑著說:“那挺遺憾,我就只能在林蝶姐這兒蹭一頓了。”
季北川抬了抬眼,語氣很是不耐:“隨你。”
陸羨魚臉色算不上多好,她這些年將情緒收放自如,連她媽冬雪也稱嘆,年少那個一言不合就變臉的小公主是長大了。
小孩子情緒只是敏感,蔚蔚察覺陸羨魚不開心,用小手勾住她小指晃了晃:“姐姐,你別生氣,那個阿姨雖然經常來找季爸爸,但——”
“別和姐姐提他。”陸羨魚打斷蔚蔚的話。
洗完碗的林蝶看見站在門口不動的一大一笑,有些愣住:“蔚蔚,羨魚,你們站在這兒做什麼?”
林蝶聲音不算大,但在兩室一廳的房內就尤顯突兀。
聶夢涵轉頭看見站在廚房那兒的女人,她穿著淺白色打底衫,淺色牛仔褲,略暗的光線落在她臉上,漂亮極具攻擊性的五官美得驚人。
她指尖攥緊裙擺,面露錯愕。
陸羨魚怎麼會在這里?
直到身邊男人起身走向陸羨魚,不同于拒絕她時的冷淡,嗓音溫柔得溺出水來:“要不要回去了?”
陸羨魚冷淡目光看他一眼,轉頭微笑和林蝶告別:“林姐,我先走了。”
林蝶點點頭,叮囑兩人:“開車小心點。”
陸羨魚走到沙發處,拿上自己外套和挎包,轉身離開,季北川立馬跟上。
林蝶看眼坐在沙發上的聶夢涵,問她:“你要留下來嗎?”
這一年聶夢涵追著季北川跑,因著丈夫犧牲的原因,林蝶一家被季北川等人照拂,對聶夢涵也算熟悉。
聶夢涵本就因為季北川才會來林蝶家,這會兒人已經走了,她也沒必要留下來,微笑和林蝶告別,抓起背包追了出去。
陸羨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明明兩人現在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她卻偏偏又因為季北川那狗男人吃了醋。
她幾乎是小跑下樓,可男人身高腿長,任她跑得再快,到出口時還是追上了。
季北川抓住她手,把人往懷里一帶,下巴抵在她頸窩,低低笑出聲:“陸小魚,又吃醋了?”
“我哪配吃醋?”陸羨魚冷笑推開他。
樓道燈光偏暗,男人身軀高大修長,輕松擋住唯一光線。
季北川壓低嗓笑:“沒吃醋?”
“那,誰家的醋壇子翻了——”他抬手輕點她鼻尖,“這麼酸。”
被他指腹輕觸的那塊肌膚像是燒灼一樣,變得滾燙。
陸羨魚別開臉,貝齒緊咬唇瓣,嘟囔道:“我們又沒關系,我哪配吃您的醋。”
“哪沒關系?”季北川把人往懷里一拉,手指抬起她下巴,黑沉沉的眸盯著她唇,“親過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