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有女人偷偷打量他,眼中盡是覬覦。過半晌,女人鼓足勇氣上前搭訕:“先生,能請您喝一杯嗎?”
陸羨魚站在臺階那兒,抱肩冷眼瞧著。
季北川眼皮略掀,有點兒不耐掃過身邊女人,廉價香水味刺鼻,他斂眉:“不能。”
女人神情失望,可不愿放棄:“那能加個微信嗎?”
身后響起女人略軟的聲線,說出來的話卻極其毒舌:“抱歉,他腦子有問題,不會玩這個。”
女人轉頭看出現在身后的陸羨魚,她穿了件米色連帽衛衣,黑色鴨舌帽,帽檐略低,壓住的碎發薄薄貼在精致的眉眼。
有些眼熟。
“還不走?”陸羨魚上前拽了下季北川衣袖。
季北川放下酒杯,攬過她肩,貼耳低語:“醋了?”
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裹雜酒精撲面而來,鼻息糾纏間,陸羨魚口罩下的唇角抿緊。
她抵死不承認:“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季北川讓酒保給許梨帶話自己走了,攬著陸羨魚肩出了“墮夜”。
和季北川搭訕未成功的女人回到卡座,回憶了番剛才見的那個女人,和好友說:“我覺得剛才那個女人有點像陸羨魚…”
好友玩得正嗨,沒把她話放在心上。
“陸羨魚拍戲呢,怎麼會來這里。”
女人喃喃:“真的很像啊。”
回到車上,陸羨魚系好安全帶,抬手摘掉了鴨舌帽。
她今天拍戲,沒戴什麼首飾,左手無名指紋身在略暗光線吸引住季北川目光。
一個及其簡單的字母紋身。
c。
季北川握住她纖細手腕,陸羨魚一愣,轉頭看他:“干嘛?”
他視線落在她無名指紋身上,停留幾秒,唇角略微上翹,連帶語調也輕快許多:“什麼時候紋的?”
陸羨魚:“高三國慶節,去西藏玩紋的。”
季北川看著她,桃花眼眼尾稍揚,眸底氤氳著無限柔情。
陸羨魚有點兒受不了灼熱視線,抽回手,不自在咳嗽一聲:“開車,我餓了。”
他笑了聲,聲線略沉帶磁,在狹小的車廂分外撩人。
陸羨魚搖下車窗,略涼晚風灌進來,吹散不少曖昧因子。
車子向前行駛一會,季北川才出聲問她:“想吃什麼?”
陸羨魚想去上次那家私房菜館,季北川深看她一眼,點開導航前往私房菜館。
陸羨魚先下車進了餐館,季北川去找停車位。
這個點,吃飯的人不多。
陸羨魚一進來就恰逢包廂有空出的一間,她給季北川發了包廂名,跟著服務員進包廂。
季北川停好車過來,和陸羨魚說:“我堂叔恰巧在這,一起去吃飯?”
陸羨魚很想了解他們分開那七年,季北川是怎麼過的,頷首同意:“好。”
陳平就在隔壁包廂,季北川領著陸羨魚進去時,桌上菜似才上,還冒著絲絲縷縷的白汽。
季北川給陸羨魚介紹陳平,陳平是退伍老兵,五官偏冷厲,不笑時給人疏離感很重。
陸羨魚乖巧叫人:“叔叔好。”
他看一眼陸羨魚,略頷首:“快坐下來吃飯。”
陸羨魚落座,她聽見季北川詢問陳平:“嬸嬸人呢?”
“去洗手間了。”陳平答。
季北川拿過菜單遞給陸羨魚,低聲問她:“想吃什麼,自己點。”
陸羨魚望一眼滿桌菜肴,搖了搖頭:“已經夠多了,我減肥吃得很少。”
兩人正說著話,高跟鞋聲音噠噠噠響起,陸羨魚下意識回頭看,愣住:“萍萍姐?”
李穗萍才從洗手間回來,手指還濕淋淋的,陳平不動聲色給她遞了張紙巾過去,李穗萍接過擦手,目光在她和季北川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過了小半分鐘,笑了聲:“你爸今天來劇組逮你,你結果跑去談戀愛了?”
陸羨魚抿唇,不服輸回懟:“那你也不是沒在劇組嘛。”
“我是來見我老公。”李穗萍被這姑娘氣笑,“看來我得和你爸告上一狀。”
陸羨魚慫了:“萍萍姐…”
季北川護短,幫著陸羨魚說話:“嬸嬸,看我面上算了。”
在陸羨魚以為季北川這狗東西難得坐一次人時,他又說:“我待會幫你修理她。”
“……”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李穗萍也沒那閑工夫和陸羨魚計較,旋即問兩人:“你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陸羨魚:“我們沒關系…”
季北川:“在一起很多年了。”
李穗萍聽丈夫陳平說過侄子家里的事,也知道他因當年季家家變被迫和小女友分開,再聯想陸羨魚這些年沒事就找季思思麻煩,瞬間明了。
她笑了聲:“看來你倆這緣分不淺啊。”
分開這麼多年都能再走到一起,不是命定的姻緣是什麼。
季北川揚了揚眉,因李穗萍的話心情很好:“謝謝嬸嬸的祝福。”
陸羨魚捧著水杯,輕酌一口,極小聲的碎碎念:“孽緣。”
季北川耳尖,聽見她這話,眉骨微抬,低頭湊近陸羨魚耳邊:“即使是孽緣,也注定我倆一對。”
“……”
狗東西,歪理一套套的。
中途,陳平去處理店里的事,陸羨魚起身去了洗手間,包廂內只剩季北川和李穗萍。
李穗萍擱下手中筷子,神情嚴肅:“阿川,有些話嬸嬸必須和你說。”
“您說。”
季北川也斂起素日不著調的樣,難得肅然正經。
李穗萍:“羨羨和你都算我看著長大的,羨羨其實這些年過得不算好…”
所有人都在羨慕陸羨魚生來好運,在殘酷的選秀節目中殺出一片天,卻不知道最開始她拿的是祭天劇本,她也曾因為練習太累在背地里哭過,可在臺上依舊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