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我在這圈子里一天,就能多護著她一點兒。”
啪嗒。有眼淚掉進了水杯里,濺出圈圈漣漪。
陸羨魚拿出手機看,她和季北川的聊天還停留在上周,忽然出現一條新消息。
只有簡短兩字:[平安。]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通潭鎮。
黑夜如同沉睡的野獸,安靜詭異,偶有兩顆碎星在青穹閃爍。
距離上次的“友好會面”已經過去三天,姜楠那邊叫人傳話來今夜三點在上次包廂進行交易。
季北川把手機給了戚景山,戴上隱形通訊器,與十來個便衣警察走進會所包廂。
包廂門外虛掩,室內旖旎燈光渲染出一室曖昧,遠遠地就聽見男女調情聲。
守在門外的保鏢看見季北川一行人來了,對里面打了個手勢,上下檢查季北川幾人有沒有攜帶槍.械,確定以后才放行。
包廂內,燈光略暗。
季北川勉強看清摟著姜楠坐的男人,白襯衫黑褲,長得一副文質彬彬的臉皮,鼻梁上戴著一副銀色細邊眼鏡,眼眸狹長,泛著精光打量著他。
這就是“商三爺”。
季北川曾有幸與他打過照面,也知曉一點兒這為“商三爺”的來歷。
“商三爺”本名商驍,出生于緬甸邊境的小鎮子,十五歲時父母雙亡,被當地毒.販“瘦猴”收為義子,替他打理產業,卻在前幾年親手殺掉自己的義父“瘦猴”,接手了他的販.毒集團,并且連續吞并好幾個當地販.毒組織,創建下了現在的犯罪帝國。
商驍對季北川沒什麼興趣,只淡淡瞥他一眼:“貨交給底下人,你可以走了。”
季北川如言照做,商驍身邊的人也將準備好的錢拿上來,假意清點一番后,季北川與幾個便衣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通訊器里傳來戚景山沉穩有力的聲音:“開始——”
早已潛伏在暗處的警察一擁而入,商驍手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制服。
商驍似乎早已料到這一場面,在手下都被制服時,不疾不徐拍手起身:“這場戲倒是精彩,不過——”
數十只槍.口對準他,他卻淡笑:“失陪了。”
商驍摟著姜楠從二樓窗戶跳下,守在樓下的警察迅速堵截住二人,他抱緊姜楠問她:“怕死嗎?”
姜楠摟緊他腰:“不怕。”
槍聲在黑夜里響起,季北川單手撐在窗沿邊,從窗戶一躍而下。
商驍騎著輛摩托,躲過警察的子.彈,摩托車飛馳而過,身后季北川一行人緊追不舍。
戚景山立刻下令封鎖各個出口,勢必今晚要將這法外狂徒繩之以法。
不知是否是巧合,商驍把車開到了徐顯珩墜下的懸崖,身后一排漆黑槍.口對準了他。
季北川站在首位,神情冷戾:“商驍,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放棄抵抗吧。”
商驍笑了聲,有點輕蔑:“放棄?”
他指了指天:“你再看看——”
一輛直升機盤旋在半空,商驍摘掉眼鏡,囂張地吹了聲口哨:“再見,朋友們。”
砰。
槍聲響起。
不是季北川這邊的人開了槍,商驍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有點兒難以置信看向姜楠:“阿…楠?”
季北川身后眾人要上前,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姜楠摸了摸手里的槍,神情冷漠:“我不叫姜楠。”
商驍垂眼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不叫姜楠,你叫唐棠。”
商驍問:“為什麼不繼續騙我了?”
唐棠面無表情:“累了。”
“累了…”商驍像自虐般一遍又一遍重復她的話,最后深深凝視唐棠:“繼續騙下去,好不好?”
唐棠只舉著槍一步步靠近商驍,懸崖下海浪滾滾,拍打巖石。
“這里是徐顯珩那短命鬼…”
“砰。”又是一聲槍響。
商驍笑了:“阿楠,恨我嗎?”
唐棠語氣平靜:“商驍,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我滿心歡喜等著他回來陪我過生日。”
“最后等來的是他的骨灰盒。”
“商驍,你毀了我半生的夢。”
“你說我恨不恨你?”
直升飛機上的商驍同伙也被制服,商驍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
季北川動作敏捷靠近商驍,他卻忽然奪了唐棠手里的槍,將人挾持住,唐棠雖受過訓練,可男女力量懸殊,哪怕商驍已經身中兩槍,于他也不是事兒。
商驍槍口抵在唐棠眉心:“都退開——”
季北川手臂展平,槍口對準商驍,可他用唐棠身體擋住,這一槍下去,或許唐棠也會死。
眼瞧陷入僵持之地,唐棠對季北川吼道:“開槍!”
下一秒,兩聲槍聲同時響起。
在季北川扣動扳機那瞬,商驍把唐棠推到了一邊,手中槍對準了季北川心臟。
子彈速度很快,季北川來不及躲閃,只感覺到胸口處一陣疼意,意識迷糊前,他恍然想起了陸羨魚。
——不能娶小笨魚回家了。
隨行醫生講季北川抬上擔架,而商驍的尸體也被抬走。
唐棠幾乎是愣在原地許久,她耳邊響起商驍推她離開的那句話:“我知道這是局。”
可他心甘情愿入局。
這一場橫跨多年的緝毒行動終于在黎明破曉時落下帷幕,最大頭目商驍被當場擊斃而亡,而旗下小頭目眾多也一一落網,邊境部隊與當地警方配合天衣無縫,終于在月底繳獲毒.品千萬斤,毒資高達億元,更摧毀了三家日產兩位數的冰.毒加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