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羨魚把那紙股權轉讓書放進嫁妝禮盒里,等著造型師給她戴上鳳冠,金色流蘇垂落,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有永遠都寵著她的家人們。
相較于樓上新娘房的溫馨,樓下來迎親的季北川就沒那麼幸運。
以林若為首的伴娘團,想盡了辦法找他麻煩。
“咱們可都是老同學了,哪會找你麻煩。”林若瞇著眼笑,“想要上樓迎新娘,先給紅包——”
季北川這邊的伴郎團也不是吃素的,都是他帶出來的兵,個眼神示意,給了紅包攔住伴娘團。
“新郎上去了——”不知道是誰叫了句。
眾人齊齊看去,季北川單手撐住樓梯扶手,身姿矯健,個箭步如飛就上了二樓。
林若:“靠!”
還能這麼玩。
倒是陸妄有先見之明,找了陸行舟家的兩個小蘿卜頭在陸羨魚房間門口攔住上樓的季北川。
“小姑父好。”陸唯甜甜叫人,然后拖住她哥陸弋,“哥哥,我們走吧。”
陸弋:?
季北川覺得陸唯這小姑娘挺上道,給的紅包都比給陸弋要厚點兒:“再叫聲小姑父。”
陸唯這小姑娘平日就兩大愛好,是帥哥,二是錢。
今日兩樣皆得,她心滿意足的捧著紅包,甜甜叫了幾聲小姑父,嘴上的祝福話跟金豆子樣往外倒:“祝小姑和小姑父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季北川摸了下小丫頭的羊角辮:“乖。”
陸唯星星眼:“哥哥,小姑父摸我腦袋了。”
陸弋只覺得這妹妹沒救了:“……”
哪想她又冒出金句:“我以后也要找個像小姑父樣的男朋友!”
陸弋:“毛都沒長齊,你在想屁。”
“臭哥哥。”陸唯對他做了個鬼臉,邁著小腿兒跑開了。
房間里,陸羨魚聽著外面兒動靜,問林初禾:“大嫂,這性格隨誰?”
懶散靠在椅背上嗑瓜子的陸妄吐了個瓜子殼,抬眸看她:“隨你,樣傻。”
溫羅綺瞪他:“比不得你快三十了,還是個光棍兒。”
陸妄:“……”
房間門被推開,陸羨魚看了過去。
季北川身軍裝挺括,身形挺拔如松,他對她敬了個禮:“新郎季北川,向新娘陸羨魚同志報道——”
她彎起了杏眸,眼底藏了光:“你終于來了。”
季北川嘴角勾了勾:“對,來娶你了。”
溫羅綺連忙把紅綢拿了出來,頭遞給陸羨魚,另頭給了季北川。
在兩人出門前,陸妄叫住季北川:“好好對我妹。”
季北川:“我會的。”
從樓上下來,有司儀唱禮:“新娘敬茶,拜別親人——”
早有蒲團放置在陸雎等人面前,季北川與陸羨魚跪下敬茶。
茶先敬給陸雎,他喝了口茶,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給了兩人,鄭重對季北川說:“好好對她。”
季北川敬了個禮:“我會的。”
敬茶領了紅包,季北川彎腰抱起陸羨魚上了婚車。
婚禮開始,陸羨魚挽著父親陸潤之的臂彎踏上紅毯,紅毯盡頭是她心心念念十年的少年。
步,步,逐漸靠近他。
陸潤之將陸羨魚的手放在季北川掌心里,嚴肅道:“我把我的小公主交給你了。”
季北川握緊陸羨魚的手,向陸潤之敬禮:“我以個軍人的名義起誓,這輩子都不會辜負她。”
陸潤之拍了拍他肩:“希望你能做到。”
“定能。”
他牽著她的手向臺上走,那里坐滿他們雙親。
這條紅毯的路不長,卻又很長,像是年少走到今日。
橫跨整整數十年的時間。
陸羨魚看著身側的季北川,少年眉眼已改,卻依舊是他,她握緊了他的手:“季小川,以后咱們家誰做主。
”
季北川給她戴上戒指,在眾人的掌聲中,吻住她唇。
“你。”
從年少到如今,季北川都將臣服于陸羨魚裙下,終其生,絕無二心。
婚宴敬酒時,季北川發現陸羨魚換禮服的同時,又換了雙平底鞋,她素來是個愛美性子,今日卻有點兒意外。
他摟住她腰問:“怎麼沒穿高跟鞋?”
陸羨魚:“累。”
季北川沒有多問,兩人桌桌的敬酒,到了高中同學這桌。
龔鞏已經喝高了,開始細數當年季北川為追陸羨魚做的事:“你們是不知道,打我羨姐第天轉來咱們班,川爺就為了她懟了老陳……我當年還奇怪著這不符合咱們川爺性子,沒想到是早就看上了人姑娘。”
“你有意見?”季北川睨他眼,“有也憋著。”
滿桌哄笑不止。
熱熱鬧鬧的敬酒,龔鞏起哄要陸羨魚也喝杯:“羨姐作為新娘怎麼不喝酒,今天可是你們的大喜日子呢。”
知道陸羨魚懷孕的向芊芊拿了只雞腿堵住龔鞏那張嘴,眼神威脅:“你給我閉嘴。”
龔鞏:“……”
弱小,無助,又可憐。
桌上眾人笑著道:“別說川爺是妻管嚴,我看公公你也是。”
季北川挑眉:“妻管嚴多好,總比你單身強。”
這話可是惹怒了在座的單身狗,紛紛鬧著要把季北川喝醉,讓他今晚不能洞房。
比起滿桌的熱鬧,另桌只擺了名牌的酒席就略顯凄涼。
這桌名牌擺了有滿滿數十人,都是曾與季北川并肩作戰的戰友。
他給每人都倒了杯酒,然后敬酒:“今兒我結婚,把新娘領給你們看——”
聲音已略顯澀然:“好看嗎?”
季北川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喝多了,竟看見滿桌坐滿了人,葉隊長、徐顯珩……他們每個人的模樣,都與犧牲前模樣,軍裝筆挺,英姿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