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新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他,“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秦沂沒有回答,只是偏過頭去,那一瞬間,厭煩的情緒涌了上來。
吃飯的時候,秦沂也陪著他們喝了兩瓶啤酒。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擊打在窗外的雨棚上面,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秦豐心情舒暢,與紀燃新一邊喝酒一邊聊天,這個過程中,不斷向石夢蘭夸贊她兒子聽話懂事,還夸贊他長得好看,像媽媽。秦豐重復著自己貧乏的詞匯,反復表達對紀燃新的喜悅,同時也是一種對石夢蘭的示好,就像石夢蘭一直小心翼翼照顧秦沂,絲毫也不愿意怠慢了他。
屋子里開著空調,可是喝了酒的秦沂還是出了汗,他靠著椅背,察覺到紀燃新額頭有一滴汗珠沿著臉頰滑落,落到下頜處慢慢積聚起來,等到承受不住重量的那一刻就要往下掉去,落到他衣襟微敞的鎖骨中間。秦沂無聊地等著那滴汗珠落下來,卻在最后那一刻,看見紀燃新抬手用干凈的手指抹去了。
秦沂瞬間有沖動,想要狠狠捏住紀燃新的手指,捏得他痛了,求饒了,大概他心里也就能夠滿足了。
吃完飯時間已經挺晚,石夢蘭收拾桌子洗碗,秦豐將紀燃新帶進了秦沂房間,給他看鋪好的床,他說:“床單被套都是新的,你放心睡。”
紀燃新回頭看一眼沒見到秦沂,說道:“我睡沙發吧,不影響沂哥。”
“不睡沙發,”秦豐連忙道,“床都鋪好了何必要睡沙發?再說也影響不到秦沂,以后你沒個星期都回來,也不能一直睡沙發吧。
叔叔家里小,委屈你將就一下。”
紀燃新聞言微笑道:“比學校宿舍大多了,一點不委屈,秦叔叔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不然我以后不好意思回來了。”
秦豐抬手按住他肩膀,“要回來,每周都要回來,下次還可以跟秦沂一起。”
說完,他帶紀燃新去衛生間,要給他拿新毛巾和牙刷,還要介紹一下淋浴的熱水怎麼開。
經過客廳的時候,紀燃新看到秦沂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他們在他面前來來往往,他頭也不抬一下。
紀燃新拿了干凈的換洗衣服,關上衛生間的門,門合上的瞬間,他好像覺得秦沂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被擋住了視線。
洗完澡出來,紀燃新發現客廳的燈已經關了,秦沂的房間半掩著,有暖黃色的光線透出來。他推開門進去,看見秦沂坐在書桌邊上,一見到他進來,就自己起身抓起換洗衣物出去了,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交流。
紀燃新掩上房門,撲倒在鋼絲床上。床上墊著一層厚而柔軟的褥子,讓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于是懶洋洋不想起來,就這麼將臉埋在枕頭里,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后來被一陣響動吵醒,那是秦沂上床的聲音。秦沂的床一邊靠著墻,一邊與他的床挨著,秦沂只能從床尾爬上來。
紀燃新先是聽到響動,后來察覺沒了聲音,便偏過頭去看秦沂,他這才發現秦沂并沒有躺下來,于是盤起腿面對他坐在床上。
紀燃新愣了愣,翻身坐起來,也面對著秦沂,兩條白皙長腿分開腳踩在床邊坐著。
他手臂搭在彎曲的膝蓋上與秦沂對視,過了許久,秦沂也沒有反應。
紀燃新濕潤的眼睛眨了眨,毫無預兆地跪在床上,探身去吻秦沂的嘴唇。
秦沂抬手擋住了他。
他的唇貼在秦沂的手心里,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8章
紀燃新的嘴唇離開了秦沂的手心,那種柔軟溫暖的觸感卻還殘留在上面,秦沂收回手微微握拳,對紀燃新道:“我有話問你。”
“你說,”紀燃新很快回應道。
“你有沒有檢查過身體?”秦沂面無表情地問道。
紀燃新愣了愣,隨后明白他的意思,坐直了身體,“你放心,我大學入學剛體檢過,沒有任何傳染病,而且那天你戴了套的。”
秦沂看著他的眼睛,“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以后能稍微收斂一點。”
紀燃新笑了一聲,“好啊。”
他答應得太干脆,反而讓秦沂覺得他不過是隨口就來,說的話都不是真心誠意,頓時覺得說下去也沒意思,伸手去按床頭的電燈開關。
房間里一下子就暗了下來,秦沂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睡覺吧。”
兩個人在緊挨著的床上躺下,就好像睡在一張雙人床上。
紀燃新看秦沂在玩手機,自己也覺得沒有睡意,便背對著秦沂,拿出手機來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紀燃新玩了半個小時手機,轉過身去看到秦沂那邊已經暗下來了,黑暗中只能勉強看到秦沂的輪廓。他于是把手機放到一邊,偷偷靠過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秦沂的頭發。
他覺得秦沂的頭發一定很硬,一根根戳在腦袋上,就像刺猬一身的刺一樣。
紀燃新的動作在黑暗的掩護下也顯得偷偷摸摸,就在他手快要碰到秦沂頭發的時候,秦沂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語氣不太耐煩地說道:“睡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