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攀文像他父親那樣熟門熟路地招呼農家樂老板,叫人給他們先擺一張桌子倒上茶水。之后他就在椅子上坐下來,身體后仰翹起一條腿,叫秦沂他們幾個過去坐。
秦沂走到桌邊坐下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晃了晃,看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朵茉莉花。
于攀文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鏡戴在眼睛上,舒展雙臂伸了個懶腰,說:“這才是過節嘛。”
秦沂身體微微后仰,目光朝前面看去。
呂晴悅坐在于攀文身邊,隨著秦沂視線方向看去,剛好看到紀燃新的背影和他前方寬闊的河水。
“你弟弟是影視學院的?”呂晴悅問秦沂,“學身邊專業?”
秦沂說:“表演吧。”
“哇,那以后不是明星?”呂晴悅挺感興趣的。
于攀文這時說道:“有幾個能出名的。”
呂晴悅笑了笑沒說話,過一會兒她伸手拉于攀文,“我們下去河灘走走。”
于攀文坐著沒動,“你自己去。”
“哼!”呂晴悅不太高興地推了他一把,站起身朝河堤邊上走去。
沿著河堤有一處階梯可以直接下去河灘,階梯沒有扶手,粗糙的大石頭壘得凹凸不平。
呂晴悅穿了一條長裙,走下去時不得不小心翼翼提起裙擺。
紀燃新坐在護欄上看著她,突然跳了下來朝她走去,說:“我陪你吧,小心一點。”
秦沂看著紀燃新的身影從護欄中間的缺口消失,只能聽到他和呂晴悅說話的聲音。
于攀文突然說:“今天都2號了。”
秦沂沒有反應。
于攀文沖他“哎”了一聲。
秦沂這才轉過頭去看他,“怎麼?”
于攀文看著他沒說話。
汪明亮在旁邊提醒了一句:“3號同學會,秦沂你去嗎?”
秦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于攀文倒是搶著幫他說道:“去啊,蘇婧不是要去嗎?”
汪明亮和段小馮同時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
秦沂還是興致不高的語氣,“看吧。”隨后他又問了一句,“吃晚飯?”
于攀文說:“你是真不看同學群是吧?地點都定好了,吃完晚飯唱歌。”
秦沂盯著茶杯,突然想到如果他不在家里,紀燃新一個人晚上要吃什麼。
河堤下面傳來紀燃新和呂晴悅說話的聲音,氣氛似乎挺和諧,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呂晴悅驚叫一聲,然后大聲笑了起來。
秦沂站了起來,朝河堤護欄走過去,站在護欄邊上朝前面望。
呂晴悅正從一塊石板上跳到另一塊石板上,石板中間滲著河水,她的長裙險些拖到了水面上。
紀燃新連忙幫她把裙擺提起來,說:“小心點,那麼漂亮的裙子。”
呂晴悅聞言回頭沖他笑了笑。
紀燃新在她跳回來時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剛松開手仿佛便察覺到了上方的視線,他抬起頭來,在太陽光線下微微瞇起眼睛看向秦沂。
秦沂低著頭,陽光灑滿他頭頂,將一頭短發渲染出毛茸茸的金黃輪廓,神情是微冷的淡漠。
呂晴悅正低頭整理她的裙角。
紀燃新抬起右手,掌心貼在唇邊吻了一下,揚起手來笑容燦爛地將親吻飛向秦沂。
正好呂晴悅這時注意到了秦沂,抬頭看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瞬間眼神溫暖起來。
第33章
快中午時,燒烤的材料已經準備好,燒烤架里的炭火也燃了起來。
于攀文把肉串放到架子上,拿刷子抹了油,就覺得煙太大,于是別過臉去大聲喊:“秦沂,你來麼?”
秦沂走過來,從于攀文手里接過串肉的鐵簽。
于攀文走到旁邊坐下來,喘一口氣說:“秦沂能干。”
呂晴悅剛洗完手過來,站在于攀文身后,說:“不說你懶?人家秦沂勤快。”
這回于攀文還沒說話,汪明亮先說道:“秦沂是真能干,什麼都會做。”
紀燃新也坐在旁邊,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仰著頭看秦沂。
秦沂站在炭火旁邊烤著覺得熱了,抬手把身上外套脫下來,只剩下里面一件短袖,隨后手一揚把衣服丟在了紀燃新身上。
紀燃新笑著把他外套掛在了自己椅背上。
呂晴悅走到紀燃新身邊坐下,說道:“你們兄弟感情那麼好,我倒是沒有想到。”
紀燃新就著剛才于攀文他們的話說下去:“沂哥這個人又勤快又能干,對我也沒話說,你說我多了這麼一個兄弟開不開心?”
呂晴悅聞言笑著說道:“那倒是,就是我一直以為秦沂性格還要冷淡一些,不容易親近。”
紀燃新對她說:“他是冷淡,所以我要親近他也很不容易,恐怕比追女孩子花的心思還要多。”
呂晴悅沉默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說道:“你性格真好。”
這時,秦沂拿起一串烤熟的肉串,放在旁邊涼了一會兒,拿起來遞到紀燃新嘴巴,“試試味道。”
紀燃新張開嘴,咬住一塊肉輕輕扯下來,盯著秦沂的眼睛嚼細了咽下去,舔一舔粘在嘴唇的油,豎起拇指:“棒棒的。”
秦沂轉過身去,喊于攀文:“拿盤子來裝。
”
于攀文用腳踢了踢段小馮的椅子腿,“快去。”
這種午飯,幾個人鬧著玩的意味倒是大過了認真吃飯的意思,秦沂考了一會兒,汪明亮主動要求接手繼續烤,烤的速度還比不上其他人吃的速度,邊玩邊吃過了整個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