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相接,金黃的朝陽從遠處海平線上徐徐往上升,海水湛藍,碧波蕩漾。
這幅畫頃刻間令二人想起他們曾經相遇的那個地方。
離開前厙言找到畫師,有意向將那副畫給購買下來。
畫師開畫展,原本也是宣傳自己的畫,有人愿意買,當然是愿意賣的。
畫師給了一個友情價,厙言直接開了張支票,當天回去就把畫一塊帶走。
翌日找了人過來掛在夫夫兩的臥室,程漾還抱著小家伙,說爸爸們當初就是在海上認識的,也是在那時有了小家伙。
寶寶通透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墻壁上的畫,咿咿呀呀說著他的小嬰語。
國慶節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到來。
鮮花彌漫的草坪上,來了很多賓客,大多數都是厙言的親朋好友,程漾這邊,家人就只有表弟和他女友,他的父母,程漾心知他們不會來,隱隱里,還是有點期待。
等到快開始時,還是不見父母的任何身影,程漾緩緩吐了口氣,臉上掛上笑容,轉身往后走。
婚禮是這片寸土寸金的草坪上舉行,程漾的同學朋友,差不多都坐在一起。
有幾個因為還有其它事,就沒有來。
知道程漾補辦婚禮,提前電話祝福程漾。
之前和好友駕車旅行的紫電這次也來了。
剛回家一周時間都沒有,轉頭買了機票獨自過來,包了個五位數的紅包。
在場的除了夫夫兩,紫電也就認識同來參加婚禮的洪戰,那時也沒多想,看洪戰身邊還有空位,直接就走過去坐下了。
他剛一坐,洪戰身邊另一側一名老人灼灼的視線,就落到他身上。
老人相貌和洪戰有六七分相似,紫電瞬間猜到對方可能是洪戰的長輩。
紫電禮貌性地微笑,老人盯著他的目光突然間變了變,極具穿透力,像是要穿透他身體,看出點什麼來。
本來以為對方只是看一會,撤開視線后,紫電發現老人還在打量他。
身體微微靠近洪戰,紫電略壓著聲音問洪戰旁邊那人是他的誰。
洪戰當時正注意到別處,沒發現身邊的動靜,紫電當時離得很近,兩人距離,但凡誰再往前點,似乎就要親上。
洪戰發現紫電的眼眸偏淺棕色,被陽光這麼一照,好看得讓人心里一悸。
聽到紫電的問題,洪戰朝他老父親那里看。
就見他父親用一種深究的目光盯著他和紫電。
洪戰是第一時間就清楚那目光什麼意思,他又去看紫電,紫電面有疑惑和茫然。
想想也是,洪戰認知中,紫電算是個鋼筋直,自然不會明白,他老父親看紫電的眼神,是看他們洪家兒媳婦的眼神。
有厙言和程漾這對夫夫在前面,兩人恩愛又幸福,老父親也希望洪戰能和好友兒子一樣,盡快找到一個同性。愛人。
而不是整天的晃在外面,做個光棍。
不知道的,還以為洪戰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隱疾。
洪戰微搖頭,隨后找了個借口,說紫電和某個人比較相似,所以他的老父親才會一直盯著他看。
任何的話,從洪戰那張剛正不阿,充滿正義感的臉上說出來時,讓人連質疑它的心都不會有。
紫電認同了這個解釋,被人看看也不會缺幾塊肉,老人家想看就讓他看吧。
“……洪戰,你這個朋友叫什麼啊?”老人家不知道洪戰和紫電說了什麼,只看到兩人湊一塊,然后越看越登對。
洪戰本來想說是紫電,似乎才后知后覺,紫電根本不是對方的真名。
紫電看洪戰頓了片刻,于是主動開口道:“我是譚宏,叔叔。”
“小宏啊?和我們家小子倒是有個字一樣。”
洪父看紫電和他們說話的語氣神態,不卑不亢,年輕男生周身有那麼一股張揚活力的氣息在里面,洪父越看紫電越喜歡。
轉眸間回看自己兒子,隱隱有些欣慰,他家兒子總算脫單了,不枉他這個老父親為他操心這麼久。
“你是程漾的朋友?今年多大?”老父親一激動,開始調查起紫電的戶口來。
洪戰凝眸瞪向父親,隱有警告意味。
老父親可不理他,笑容慈祥地等著紫電——譚宏的回答。
譚宏發現了一點不對勁,感覺對方是不是太熱情了,但他以前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沒有立刻猜出具體是怎麼回事。
在老人殷切的注目下,譚宏點點頭,說是程漾一起網上工作的朋友,比程漾年齡小幾個月。
也就是說,比洪戰要小近十歲。
對于兒子老牛啃嫩草這事,老父親沒多說什麼,拍拍兒子肩膀,讓洪戰對紫電好點,不要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欺負紫電。
“這小子如果欺負你,小譚你就和叔叔說,我幫你教訓他。”若說之前洪父話語間還有所控制,現在直接攤開了說了。
周圍其他賓客都紛紛把目光聚焦了過來,看紫電的視線,和之前洪父看他是如出一轍。
若說到現在譚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話,那他就真笨了。
他就說感到渾身別扭不自在,原來老人家完全誤會了。